安紓瑤為梅吟雪整理額前散落的黑發時,藺宴在一旁看著,羨慕極了。
可惡,他也想被可愛的小師妹整理頭發!
藺宴平日裡其實都是散發,這人懶到了極致,能躺著絕對不坐著,能坐著絕對不站著,吃飯都嫌筷子沉,起床當然也嫌梳頭麻煩,索性散發,反正他臉長得漂亮,頭發也軟,即便不梳頭,顏值也很能打。
可今天他和文武百官一起去碼頭迎接玉衡真人,屆時攝政王也會親臨,身為玉衡峰的首席大弟子,這時候再披頭散發,就太不像話了。
於是藺宴破天荒的起了個早,把頭發梳得整整齊齊,還戴了鎏金束發冠,把自己捯飭得人模狗樣的。
可能捯飭得太用心了,發型到現在都沒亂。
這麼整齊的頭發,是沒辦法被小師妹整理的。
本著有困難要上,沒困難製造困難也要上的原則,藺宴伸手把鎏金束發冠摘了下來。
柔順的紅發綢緞般散了下來,藺宴的頭發很長,散發時,長發能到腳踝。
這樣長的頭發,是很具美感的,再配上他那張雌雄莫辯的妖孽臉,幾乎能帶走所有人的心跳。
可實際上,藺宴留長發並不是追求美感,他就是懶得剪。
每次拖到不得不剪的時候,他會直接給自己剃個光頭,然後從頭開始長。
就是這麼的隨心所欲,且懶。
把頭發放下來後,藺宴伸手扯了扯安紓瑤的袖子。
安紓瑤回頭:“怎麼了師兄?”
藺宴指了指自己的臉,然後滿懷期待的盯著安紓瑤。
小師妹,我的頭發也擋眼睛了。
安紓瑤微微顰了下眉,不是很懂大師兄的意思,但小姑娘聰明,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大師兄,你把頭發放下來了呀?”安紓瑤杏眼兒彎彎,衷心的誇讚道,“很好看哦。”
藺宴:“……”
一旁的陸在清等人魂兒都快嚇飛了:小師妹,你怎麼能誇大師兄好看?
來之前我們不是再三警告過你嗎?這是禁忌詞!
你會被砍的!
宗景灝和陸在清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已經開始考慮要不要衝過去擋在小師妹前麵,替小師妹扛刀了。
但藺宴並沒有拔劍。
這位腦子有病的天下第一劍,此刻滿腦子想的都是:為什麼小師妹不給我理頭發?是我暗示得不夠明顯嗎?
他想得太專注,以至於都注意到安紓瑤犯了他的禁忌。
我的魅力不可能輸給毛都還沒長齊的小師弟,藺宴摸著下巴想:一定是我暗示的還不夠明顯。
玉衡峰的男兒絕不輕易認輸,藺宴再接再厲,話中有話道:“散發好看是好看,就是有些擋眼睛。”
然後,繼續滿懷期待的盯安紓瑤。
那閃著細碎光芒的眼睛分明在說:快來給我整理頭發!
這暗示,已經直白到赤|裸了,就差明說了。
如果是平時,安紓瑤肯定能秒懂,可不巧的是,藺宴瘋狂暗示的時候,褚千一剛好在說古魔眼和古神語是對立的,兩者不可能出現在同一個法陣上,這不合邏輯。
安紓瑤聽得緊張極了,所有注意力全都放到了褚千一和梅吟雪身上,壓根兒就沒有閒心去接收藺宴的暗示。
“大師兄嫌擋眼睛的話,可以把頭發彆到耳朵後麵。”安紓瑤回頭看了藺宴一眼,笑著給了建議,然後又快速扭頭,繼續緊張兮兮的盯向褚千一和梅吟雪。
古魔眼,古神語……好高端,好厲害!
褚前輩,再多說一點!
一陣風吹來,藺宴隻覺得空虛寂寞冷。
頭發也散了,也直白的暗示了,還是沒能騙來小師妹為他理頭發。
為什麼會這樣?他女人緣就這麼差嗎?!
憤怒的藺宴,一拳砸到了陸在清頭上。
陸在清:“???”為什麼打我?這事兒跟我有什麼關係?
“太奇怪了,這個陣法圖真的太奇怪了。”褚千一皺著眉,連連稱奇,“蓮花是佛教的象征,蓮花圖紋一般都是佛紋,這個陣法圖的基礎陣型,很像佛教的八葉蓮瓣法陣,可八葉蓮瓣法陣是八片蓮葉,代表人生的八苦,但這小兄弟左眼上的陣法圖,卻是六葉蓮瓣。”
“在陣法上,六這個數字,一般代表六道輪回,是鬼族的象征。”
“佛紋和鬼紋,也是相克的……這……這……這不合邏輯啊!這完全不合邏輯!”
就像水和火,永遠無法交|融一樣,相克的符紋,也是沒辦法共存的。
在法陣裡,相克的符紋代表兩股相克的力量,兩者如果同時出現,會互相抵消,直到一方消失,或者兩方同時消失,沒有並存的可能。
可現在,梅吟雪左眼的封印陣上,居然有四種不同類型的符紋,而且這些符紋還兩兩相克。
佛紋和鬼紋融合,古魔眼和古神語共存……這陣法圖,簡直都要把褚千一的世界觀給顛覆了。
褚千一甚至都開始懷疑,這一切都不是真的,隻是藺宴在惡搞他,梅吟雪左眼上的圖案根本不是什麼封印陣,而是一個夾雜了各種元素,亂七八糟的紋身。
為了一探究竟,褚千一伸出食指和中指,將一股靈力輸進了陣法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