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驚鴻仙子淡漠的回答,“簡單煉化了一下。”
答完後,她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什麼:……思……思春?
梅笑寒給本命法器起名思春?!
驚鴻仙子眼皮跳了跳,差點兒沒忍住當場把這個孽徒逐出師門。
孽徒梅笑寒卻絲毫不覺得自己這名字起得有什麼不對,他開心的展開了折扇,隨著折扇一節節被打開,紅梅落雪圖緩緩顯露出來,他麵前仿佛下了一場紛紛揚揚的大雪,殷紅的梅花迎雪怒放。
“好漂亮。”少年桃花瓣一樣妖冶的眼睛裡,亮起星星點點的光,他望著扇麵上的字和畫,心中千萬情緒起伏。
昨日他還嫌這扇子難看,半開玩笑半當真的跟扇子商量:扇兄,雖然整個劍塚,隻有你願認我為主,但你看看我,你再看看你自己……你得努力了你知道嗎?我起碼可以靠臉吃飯,但你這般尊容,不自己修煉成仙器,真的很說不過去。
結果一夜過去,扇子出落得比他還標誌了。
“師尊畫的嗎?”梅笑寒猛的抬頭,表情意外又驚喜,目光卻是炙熱的。
驚鴻仙子不太習慣這種過分熱烈的視線,她偏了下頭:“隨便畫了畫,你可還喜歡?”
“當然。”少年的桃花眼裡噙著濃濃的笑意,他凝著她,聲音帶了幾分沙啞,“喜歡極了。”
卻不知是在說扇子,還是在說人。
驚鴻仙子修的無情道,她發現了他語氣輕微的變化,但並不理解,隻是淡漠的開口:“那就好。”
言罷,轉身欲走。
“師尊留步!”梅笑寒突然叫住了她。
驚鴻仙子回頭,靜靜的看向梅笑寒,等他往下講。
梅吟雪黑眸炯炯,他凝著驚鴻仙子冷豔的臉,心跳快如擂鼓:“可以吻一下嗎?”
驚鴻仙子露出不解的表情來:“?”
“咳咳。”梅笑寒輕咳,“一般畫師作完畫,都會落個章,師尊沒落章,就落個吻嘛。”
驚鴻仙子美麗的臉上沒有一絲波瀾:“本尊不是畫師。”
“這是規矩。”梅笑寒不放棄,繼續忽悠,“沒落章,就是未完成,未完成的畫作,可是代表厄運的,師尊忍心讓徒兒隨著帶著厄運去外麵斬妖除魔嗎?”
說到最後,語氣都委屈上了。
驚鴻仙子是個重規矩的人,而畫師作完畫確實是要落章的,未完成的畫作在修仙界也確實代表著不詳。
梅笑寒的話沒有任何漏洞。
驚鴻仙子卻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她說不上來,隻是有一種掉入了一個精心布置好的陷阱裡的感覺。
他三言兩句,便設下了無懈可擊的語言陷阱,她不知不覺,已在陷阱之中。
驚鴻仙子皺了下眉,不想平白被這孽徒耍,可她是巫女後裔,平生最忌諱不祥之物。
僵持許久後,驚鴻仙子在心裡歎了口氣:罷了,也不是第一次被他耍了。
仙子接過孽徒遞過來的扇子,緩緩展開,然後在扇麵上落下一吻。
不曉得是無意還是有情,她吻落的地方,赫然寫著一個大大的“笑”字。
“雖然扇子是劍塚取的,但字和畫都是師尊添上去的。”船艙裡,梅笑寒指腹緩緩摩挲著那日驚鴻仙子吻過的地方,目光比月色更溫柔,“所以就是定情信物。”
她都吻過了,自然是定情信物了。
“嘔。”宋修遠做出乾嘔的動作來,“你的表情真惡心。”
梅笑寒毫不客氣的反唇相譏:“你個兄控有資格說我嗎?”
“滾蛋,老子才不是什麼兄控。”宋修遠怒道,“宋明遠他愛來不來!”
沒錯,他一點兒也不在乎,實際上,他都不打算下船了,今晚他就乘著船重新回縹緲峰。
就在宋修遠生悶氣的時候,船艙門口突然探進來一個鬼鬼祟祟的小腦袋。
安紓瑤站在門口,伸著小腦袋往裡張望:剛才師尊是走進這個船艙了吧?大家都下船了,師尊進船艙做什麼?
昨日安紓瑤便從宋府家傭們的口中打探到,宋修遠今日會回宋家,陪家裡人過中秋。
年輕版的師尊!
這次是真的!不是宋明遠那個冒牌貨假扮的了!
安紓瑤激動了,一大早就來碼頭迎接她的師尊。
梅吟雪:“……”瑤瑤,你還記得我們是來乾什麼的嗎?
安紓瑤已經忘了,她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年輕版的師尊!真的師尊!活的師尊!
船靠岸後,安紓瑤一眼就看到了屹立在船頭的宋修遠,她正要粉絲尖叫呢,結果宋修遠轉身進了船艙。
安紓瑤:“?”
安紓瑤以為宋修遠是進去拿行李了,也不著急,繼續在岸上等,結果左等右等,大家都下船了,也不見她親愛的師尊下船。
安紓瑤實在按捺不住了,本著“師尊不向我走來,我便向師尊走去”的想法,她上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