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整個事情串起來後, 連安紓瑤這個看過原著的人,都震驚了。
柏亞川居然是宋明遠的外孫!
那他豈不是要叫師尊二姥爺?
安紓瑤小腦袋瓜飛快的轉動著:師尊是川哥的二姥爺,她是師尊的徒弟,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按輩分來算, 她和川哥的娘親算是同輩……這樣算的話,川哥豈不是得喊她一聲小姨?
哥哥變外甥, 好刺激哦。
不遠處,被狐尾束縛,一直不斷掙紮的柏亞川終於安靜了下來, 他望著幻影中擁抱在一起含笑赴死的父母,豆大的淚珠溢出了眼眶。
好奇怪,他明明已經不記得他們了, 為什麼看到這一幕, 卻依然這樣難過?
有什麼柔軟的東西碰觸了他的臉, 月華用尾巴幫柏亞川擦乾了眼淚。
“不用悲傷。”月華輕聲道,她望著柏亞川, 目光是那樣的溫柔,“對狐族來說,能和心上人死在一起, 是最美好的歸宿。”
剛得知女兒的死訊, 她也悲痛欲絕。
可初元她, 是自己選擇死亡的。
而初元深愛的那個男人,在生命的最後一刻, 也在拚儘全力的保護她和他們的孩子。
直到死亡的那一刻, 初元都在被深愛著。
這便足夠了。
隻是可憐了他們的孩子, 一出生就成了孤兒。
月華看向柏亞川的目光裡,染上了憐愛,她上前,想伸手摸一摸柏亞川的臉。
然而,就在月華的手即將碰觸到柏亞川側臉的那一瞬間,她的瞳孔,突然浮現出一抹紅。
那紅色渲染開來,很快便侵染了月華整個眼珠,下一瞬,月華柔軟白皙的手指,突然化成了鋒利的獸爪,對著柏亞川的臉猛的一劃。
幸虧多年鍛體讓柏亞川練就了極快的反應力,即便大腦還在當機,身體也會預知到危險,憑借本能去躲閃。
柏亞川猛的向後一傾,月華的獸爪從他側臉劃過,在他棱角分明的側臉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距離太近,想完全多開始不可能的。
隻是輕微劃傷,已經算不錯了,這麼近的距離,換成彆人,估計腦袋直接就被削成兩瓣兒了。
陸燕稚反應也神速,立刻揮鞭,用鞭子纏住了月華:“是三生花!紅色的三生花乃斷情絕愛之花,激烈的感情與紅色的三生花相克,兩方衝撞下很容易使人暴走。”
一般人服下啼血後,會斬斷情絲,忘卻愛恨,成為沒有感情的傀儡。
可月華被植入了新的情絲,情絲與啼血相克,在月華情緒波動較大時,兩方衝撞,月華便會發狂暴走。
安紓瑤在水月鏡花映出的幻影中,看到過月華發狂暴走。
那是在見到宋修遠之後,無儘的悲愴和絕望吞噬了她,她失控暴走,殘殺了無數鐵騎軍。
後來進入萬魔煉獄,月華也暴走過幾次,每次暴走,都會殘殺不少倒黴的妖怪,甚至有一次她在失控中殺進了第一萬層,跟混沌交了次手,險些把命折在那裡……
暴走中的月華,會徹底失去理智,變成嗜血的殺戮機器,無差彆的攻擊身邊的所有活物。
安紓瑤望著突然陷入暴走的月華,不由的皺緊了眉:之前月華每次暴走,都是因為激烈的感情衝擊,可剛才月華表現得明明很平靜,雖然得知了女兒的死訊,但月華心裡並沒有怨恨,她甚至笑著告訴柏亞川,對狐族來說,和心上人死在一起,是最美好的歸宿。
她明顯已經釋然了,那她為什麼會突然暴走?
安紓瑤心裡突然升起一種不好的猜測:因為天道想讓她死。
隻有月華失控暴走,夢裡的那一幕才能上演——月華死前將心頭血滴到梅吟雪的眉心處,在第一萬層時,用狐族的魅術蠱惑剛吸收了混沌神智混亂的梅吟雪,讓他刺出那命中注定的一劍。
陸燕稚和柏亞川已經和月華纏打在一起了。
梅吟雪也即將加入戰場,一切都在向著安紓瑤的夢境發展。
冥冥之中,像是有什麼神秘的力量,促使著那經典一幕上演。
“住手!”安紓瑤自然不可能讓天道得逞,她快速回神,衝過去想阻止這場無意義的戰鬥,“川哥,月華是你外祖母!彆打了,都是一家人!”
“瑤瑤,你勸我乾什麼,又不是我想打的。”柏亞川額角暴起了青筋,“是外祖母突然發狂了,你勸她啊!”
柏亞川已經處處手下留情了,但失控的月華,可不會心慈手軟。
月華不是普通的小妖小怪,她是九尾妖狐,力量僅次於上古四大凶獸,強者的對決,生死往往就在一瞬間,如果四人組不拚儘全力去對付月華的話,死的很有可能就成了他們。
“彆再說什麼一家人的蠢話了,你把她當外祖母,她可未必把你當乖外孫。”陸燕稚手上的紅鞭,已經換成了彎月雙刀,她舔著刀刃上的血跡,冷聲道。“再不動真格,死的就是我們了。”
安紓瑤急得滿頭大汗,月華的攻擊越來越陰狠,他們的處境也越來越危險了。
陸燕稚說的沒錯,他們必須得動真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