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楚芫一直神秘的進進出出,進進出出,他有點被吸引注意力,所以迷迷糊糊的沒睡著。
最後,楚芫端著一碗甜品到他麵前。
而且是蹲在床頭的姿勢。
他一下就清醒了,立馬起身把人拉起來坐在床邊。
“怎麼了?”他輕聲問。
楚芫把甜品舉到兩人中間,雪白中帶著點桂花的淺黃,還冒著冷煙。
“這是我做的雪梨沙冰,請你吃。”
他暫時沒動作。
楚芫繼續說道:“你看啊,今天是你覺得自己過分了,但是我原諒了你,那以後,你發現我過分的時候,能不能也原諒我一次?”
江琅炎緩了緩,眼神勾起,似笑非笑的望著他。
“比如?”
“咳,我哪知道啊。但是你今天吃了我的雪梨,就得答應我這個要求。”他把冰沙往前一舉:“吃嗎?”
江琅炎當然不想吃。
就這麼把自己賣了,忒廉價。
但是楚芫看向自己的那雙眼睛,清亮的如同水晶,希冀的,小心翼翼的。
連同呼吸都放輕了,很乖。
還真他媽的,拒絕不了。
江琅炎斂下眼尾,看了眼冰沙,很有食欲。
楚芫連忙現寶:“你彆看我是從貧民區來的,但我還真沒伺候過人,你是第一個!”
好吧。
江琅炎接過勺子。
看在冰沙很有食欲的份上,連同小時候的事也一筆勾銷吧。
他吃了口。
確實好吃,有雪梨的淡雅香甜,也有冰沙的細膩寒冷。
一個字就是:爽。
尤其是大量運動過後,再吃這個,特彆爽。
楚芫選擇做這個還是挺討巧的,隻是原材料貴,但做起來並不難。
“好吃嗎?”
“好吃。”
眼看大石頭落地,楚芫心情很好的,隨意哼哼了幾句站起來,末了還不忘提醒:“你可千萬記得你答應過的啊。”
然後,他拿著自己乾淨的衣服,繼續哼著不成調的歌走進浴室。
浴室外,江琅炎一口一口,將這雪梨冰沙給乾完了。
即使他不喜歡甜食。
吃完,他起身將玻璃碗放在書桌上。
同時,浴室裡的水停了,楚芫啪嗒啪嗒,踩著沁著水的拖鞋出來。
他的頭上還蓋了一張白毛巾,但掩不住正在滴的小水珠。
白色T恤因為水漬貼著他的身,即使隱約朦朧,也可以輕易看出,他的腰很細。
平時穿了衣服還不覺得,甚至脫了衣服也不覺得,就是這樣半濕半乾,才覺得這腰真的格外吸引人注意力。
黑色短褲剛剛及膝,底下一雙筆直白皙的雙腿,連腳趾都像珍珠。
江琅炎就著放碗的姿勢,僵住了。
楚芫胡亂抹了下頭發,將白毛巾拿下,搭在脖子上,繼續擦發尾,正好看見有人正盯著他。
“乾什麼?”
江琅炎額角的青筋都在跳,“你為什麼洗澡?!”
楚芫愣了下,既而很快笑開:“我熱啊!你不熱嗎?剛剛練了一上午的體能課,出了一身的汗,所以要洗澡啊!”
他語氣理所應當,出了汗就要洗澡,誰不洗誰就臟臟!
他現在還記得上學期期末,江琅炎那一通反問,搞得跟他多不愛乾淨似的。
這下可算讓他找補回來了。
“而且我昨晚前晚,都洗了的。”
你今天才發現我這麼愛乾淨嗎?
對方衝道:“那你為什麼穿衣服?”
楚芫一臉驚訝,這次彆說是眼睛瞪大,他連嘴都是張開的。
滿臉在說:你是變.態嗎?
江琅炎閉上眼睛深呼了一口氣。
他本來就是冷白皮,上臉很明顯,所以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現在脖子臉龐都是紅的。
他隻是調整好呼吸,再睜開眼睛時語氣變得慢條斯理,“我是說,你為什麼不擦乾?再穿衣服?”
嘖越說越奇怪了。
“算了。”他最後自暴自棄道,“沒什麼。”
楚芫抱著毛巾,還是一副很呆愣的狀態。
對方說不出話,他可就有很多要說的,而且頗為嘚瑟:“這隊友呢,是需要互相忍讓,互相遷就的。”
“你就慢慢適應吧。”
這次江琅炎深深看了他眼,話也不說直接出了寢室。
楚芫嘚瑟的笑完,突然開始疑惑:我哪裡克住他了?
他低頭掃了一眼自己的全身,難道是洗了澡?
那不能吧。
他穿了衣服的,可不像某人,仗著自己條件好,什麼也不穿就出來。
那才叫過分。
那才叫狠狠克製。
下午是一節文科大課,楚芫自己一個人去的教室。
剛好,他把唯一剩下的那顆梨揣包裡,準備帶給杜西。
剛一進教室,楚芫就看見座位第一排中間,一堆人圍著杜西,一頭粉色頭發的女孩兒身量很矮,但確是話語權最大的,他們都在聽她的。
她興高采烈的,也不知道在講什麼。
“杜西。”楚芫叫住她。
“怎麼啦?”杜西轉回身。
楚芫把那顆雪梨拿出來:“給你的!”
杜西第一時間沒有接,而是彎腰捧著臉,格外驚訝道:“這是真的嗎?真的給我的?”
她彎著腰,滿眼認真的盯著雪白梨身。
彆說她了,就是周圍一群人也驚訝。
“操,這麼大方。”
“看著就水靈靈的,肯定很好吃。”
其中一個男生最誇張,他往空氣裡狠狠嗅了嗅:“我似乎聞到了梨子香甜的味道。”
大家都在笑話他,但也不覺得他誇張。
雖然他確實很誇張,怎麼可能離那麼遠還能聞見味道。
杜西開心的接過梨,雙手捧起,貼近了臉聞了聞。
一股很淡的清甜梨香。
天然食物可是奢侈貨。
周圍人還在議論紛紛,“你說自己狠點心買個梨來吃就算了,楚芫竟然送人?”
“楚芫還缺朋友嗎?”
最感動的當然是當事人,杜西直接猛撲過去,要抱楚芫:“謝謝你寶貝兒!”
巨型玩偶猛盯~
杜西身後的,她的隊友,存在感突然強了起來。
楚芫連忙推開杜西,他解釋道:“就是覺得你幫了我很多,所以想謝謝你。”
“嗐,我們倆說這些乾什麼,你軍訓時也幫了我很多啊,太客氣了。”
對了,說起這個,杜西突然想到,今早她確實順手幫了一件事。
她往楚芫身後看:“你隊友呢?”
“不知道他的。”
大中午突然就出去了,現在還沒回來。
杜西卻是誤會了,不是吧,兩人沒有一起來上課?這都還沒解決?
她可是親眼見到江琅炎去找楚芫了的。
但是這裡人那麼多,她又不好當麵問,隻好笑嘻嘻的說:“好吧,謝謝你的梨,我要立馬發動態炫耀。”
剛好上課鈴打響,頭發花白的老教授拿著紙質書慢悠悠的進來。
他們這一群人都散了,楚芫也準備給自己找個位置坐,剛一轉身抬腳,就看見了顧溫席。
他才突然想起,顧溫席雖然不是跟自己一個小班,但像這種幾個班一起上的大課,還是會一起上課的。
對方還是和以前一樣,周圍圍了一圈小弟,他自己眾星拱月的坐在正中央。
稍微不同的是,這次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充滿審視和恨意。
他周圍小弟的眼神,也不是那麼友好。
乍一下被十多個猛男不善的盯著,膽小的都要被嚇死。
楚芫眼睫顫了顫,低下頭不與之對視,自己找了個靠後的位置。
這時還有零星的學生頂著上課鈴快速的跑進來。
江琅炎幾乎是最後一個進教室的。
他進來時,後麵的位置幾乎被占滿了。
又或許是在老師的眼皮子底下,不方便大搖大擺走到最後。
他就近選了個第二排的位置坐下。
但他在年級裡的知名度特彆廣。
廣到在座大部分人甚至都知道,他不喜歡坐前排的小習慣。
即使他不不認識這些人。
老教授還在躬著腰,翻著他寶貴的紙質書。
可能是想等大家徹底安靜下來,進入上課狀態。
楚芫正想撐著腦袋發會兒呆。
片刻,他聽到前方有人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
“那誰耍著誰玩兒的吧?”
“0分的信任度,很顯然啊。”
“我覺得他就是搶來搶去的,覺得好玩~某些人啊。”那人腔調意有所指:“還以為自己釣到大佬了呢。”
楚芫咬著唇,那群說屁話的都是顧溫席的狗腿子,很明顯是說給自己聽的。
他無奈的將頭轉向一邊。
結果他們還不依不饒。
“0分說明什麼?說明人根本就不把他當回事!”
“就是,連上大課都特意分開,哈哈哈笑死。”
楚芫將端腦擱桌上,對江琅炎發了兩個字:上來。
發完後,他怕江琅炎沒看見,一直盯著第二排,幸運的是,對方很快低頭,秒回:怎麼了?
現在人已經坐滿坐齊,甚至安靜下來,就等老師上課了。
楚芫:我說上來!!!
發完這句話,他又抬頭看江琅炎,隻見對方歎口氣,站起身。
一下,上大課的幾百人,烏泱泱的全盯著他。
誰叫他這麼大隻,又在這時突兀的起身。
就連老教授都出聲:“那位同學怎麼了?”
江琅炎揮揮手,“換個位置。”
他心性大,不覺得自己被幾百雙眼睛盯著有什麼,反而很淡定的,一步一步的往階梯教室的後麵走。
大家一直注意著江琅炎的動作,所以也就猜出了他要往楚芫身邊走。
於是楚芫也進入大家的視野內,他的表情,怎麼說呢……
一直固執的盯著江琅炎,臉色說不上好,但也不是完全的差。
非要說的話,就是在生氣,但生得怪他媽可愛。
大家好事的盯著。
在江琅炎即將繞過楚芫時。
他們親眼看到。
他伸手,在楚芫的臉上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