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孟福海說完,雲洛亭已經熟睡。
孟福海清了清嗓子,說:“皇後娘娘很重視這次的生辰宴,殿下定要好好準備,萬不可辜負了娘娘的一番好意。”
“公公辛苦。”
“都是奴才分內之事,天色不早了,奴才不打擾殿下安寢,便先退下了。”
說完,孟福海笑著行禮告退。
裴玄遲沒急著起身回寑殿,試著動了動指尖,見小貓沒有要醒來的意思,這才小心翼翼的動作,將小貓輕輕抱起來。
“咪嗚……”小貓眼睛都沒睜開靠在他懷裡。
裴玄遲順毛道:“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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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辰宴上裴玄遲要穿的衣服,送來的時間比預計的要晚了些,太子生辰宴前一天才送到。
怕裴玄遲怪罪,司衣局掌針特意當麵告罪,訴說了這件衣服的問題所在,實在是太趕時間,迫不得已才重新修整一番。
最後衣服被送來的時候,無論是布料還是修繡紋,看得出來司衣局的用了心的。
雲洛亭蹲坐在桌上,見裴玄遲披上最後一件外衫。
第一次見麵時小皇子人被苛待,身形消瘦,榮貌雖不差,但看起來整個人都沒有精氣神,現在看起來要比之前好得多。
眉眼間添了一抹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沉穩,蹙眉不語的時候看起來十分嚴肅,還挺能唬人的。
就是這衣服……雲洛亭嗅了嗅,感覺嗆鼻子的香味。
說不上是什麼味道,很衝,稍一呼吸就直衝鼻腔的感覺。
雲洛亭猝不及防的抬頭,打了個噴嚏。
裴玄遲聽到動靜看過來時,正巧見小貓一雙耳朵背在後麵,眯起眼睛仰著頭,似乎不太舒服的樣子。
“怎麼了?”裴玄遲走過來,想把小貓抱起來,但他剛一抬手,小貓又連打了幾個噴嚏。
“咪!”雲洛亭被嗆的不行,打噴嚏打的腦袋都暈乎乎的,眼淚汪汪的看著他。
裴玄遲意識到了什麼,“我去換身衣服。”
雲洛亭吸了吸鼻子,有氣無力的趴在桌上,尾巴垂下來一動不動,“咪呀……”
那身味道奇怪,像是浸了什麼東西的衣服,被裴玄遲隨意丟在了屋內。
“好些了嗎?”裴玄遲再出來時,一雙眼睛關注著雲洛亭,大有一種,要是雲洛亭還止不住的打噴嚏,他扭頭便去沐浴的意思。
雲洛亭隻是剛才被嗆了一下,倒也沒有什麼大問題,見裴玄遲小心翼翼的便主動跳下桌子跑上前去,輕車熟路的順著他的外衫爬上去,“喵~”
趴在他懷裡仔細嗅著,沒有了剛才那種奇怪的味道。
小貓雖然安靜了下來,但眼裡那一層水氣還沒褪去,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裴玄遲抱著小貓給他喂水,雲洛亭就著他的手慢慢喝了幾口。
許是貓鼻子太過靈敏,氣味聞起來才會特彆重。
平日裡殿內不會燃熏香一類,有味道的燈油都很少用,突然出現奇怪的味道才會很嗆。
“那身衣服我找人處理掉。”
“咪嗚。”雲洛亭也覺得不穿會靠譜些。
裴玄遲邊給小貓順毛邊說:“你去看看昨日帶回來的魚怎麼樣了,若是活的還好,就挑一些,讓小廚房給你做了吃。”
“喵~!”雲洛亭雖然疑惑,魚剛放進去沒多久就要抓出來吃,但裴玄遲既然說了,那便有他的道理,說不準是魚的原因,換了水不能留太久呢。
“小心些,不要下水,在岸上抓。”
“咪嗚!”雲洛亭乖巧應聲跑了出去。
裴玄遲眼底的笑意隨著小白毛團消失在門前而收斂,他沉著臉,指尖在桌麵上輕點,一道墨色的傀儡符自指尖飛出,半邊嵌入門框,下一刻,卻像是化了一般,融成水落地。
地麵上的虛影漸漸凝實,幽深的墨色最後化作站在桌邊的影子,五官及衣衫逐漸呈現。
“去查裡間那套衣服都過了誰的手。”
影子:“是。”
話音一落,男人像是化作一灘水一樣,融入地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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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洛亭蹲在岸邊,他身邊已經有了幾條魚。
他出來時,這幾條就飄在水麵上。
可能是因為剛換的水,魚不適應,還沒過多久就有這麼多飄上來了。
倒是還沒死,翻肚飄著,屬於沒救等死的那種。
雲洛亭便將外圍的這些和最裡麵,靠近池中的那塊石頭的魚都抓上來。
剩下的活魚,和他夠不到的半死不活的魚,雲洛亭就沒有追著捉,以免弄濕自己的毛毛。
裴玄遲出來時,雲洛亭正低頭看著自己的爪子。
濕漉漉的,不想舔·毛。
聽到腳步聲,雲洛亭連忙伸爪,“喵嗚~!”
臟了。
“碰到了?”裴玄遲以為他捉魚的時候傷到了爪子。
伸手握住爪子,捏捏小肉墊,並沒有出血或者傷口之類的,小貓看起來也不疼。
聯想到小貓那愛乾淨的性子,裴玄遲大概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無奈的揉了一把小貓腦袋,裴玄遲用手帕先把爪子大概擦拭一下,一會抱回去再用溫水洗洗。
半死不活的魚在水裡感覺毫無活力,但離開水有一會了,還是能堅強的蹦躂兩下。
裴玄遲叫來宮女,這些魚一並送去了小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