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做點心和膳食都在小廚房, 後做的點心種類多了,就將膳食與點心分開做,換到了另一小廚房。
一走進就能聞到點心的甜香味。
雲洛亭隻露出小毛腦袋,低頭便能見著裴玄遲的在案板上團著點心。
過節這些時日事少, 點心做也並不繁瑣, 加之己做, 放了多少糖心中有數,不必擔心小貓吃甜的多。
所以這幾日雲洛亭吃的點心都是裴玄遲做的。
點心內陷是包整的果仁和果脯進去, 鹹口的還會包小魚乾和肉乾。
知曉雲洛亭喜甜, 裴玄遲做的時候便時不時的會先拿一塊果脯喂小白貓。
團點心的果脯有些硬,雲洛亭咬著怕掉去就用爪子捧著,“喵嗷嗚……”
小廚房裡煮著清果茶,‘咕嘟咕嘟’的聲響伴著花果的清香散開。
裴玄遲放裡的點心,淨後倒了杯果茶放在一旁晾至微熱。
雲洛亭舒舒服服的窩在裴玄遲衣服裡, 一口果茶一口果脯吃的開心。
點心還未製成, 都已快吃飽了。
看著做點心的過程也令人心情愉悅,裴玄遲的很看。
許是因為修煉的緣故,以前上的傷疤儘數消失不見, 握著薄麵將果仁包,修長的五指一點點收攏封口後簡單團一團, 便放進小竹籠蒸屜中,等蒸籠裝滿就往上疊新的, 直到三層都擺滿後放到鍋裡。
蒸的時候屬於點心的甜味散的滿屋都是,屋外的陽光窗口傾瀉進, 溫柔的暖意伴著等氛圍,讓人隻想懶懶的歇著,悠閒的可以。
喝了小半杯果茶, 雲洛亭舔舔爪子,見裴玄遲又遞了塊果脯,叼著扭頭喂他。
“吃飽了?”裴玄遲吃塊果脯,他擦擦嘴角,順勢又用巾帕蹭蹭肉墊。
“咪嗚~”雲洛亭伸了懶腰,扒拉著他的衣衫跑出蹲在裴玄遲肩上。
尾巴垂到裴玄遲後背上晃晃,而後又卷搭在另一側肩上,尾尖蹭著他的顎。
暖洋洋的日光落在小白貓身上,蓬鬆的毛毛上都鍍了層暖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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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節後,不久便要離開京城。
裴玄遲進宮和大臣商議登基一事,雲洛亭便留在王府沒有跟去。
事複雜繁瑣,裴玄遲留了傀儡在處,讓賀昱瑾處理事,放權的意思很明顯,但大臣卻不敢多言。
朝堂動蕩,經曆了裴文軒的雷霆段,想多言也不敢開口。
純妃被囚在楓樺殿,也沒有上枷鎖,與她己用靈器護住楓樺殿不出之時似乎沒什麼區彆。
守在楓樺殿門前的傀儡侍衛打開門,楓樺殿中的侍衛也紛紛走了出行禮,“殿。”
待裴玄遲走進去後,侍衛關上楓樺殿的門,將楓樺殿圍了。
“本宮就覺著今的天氣不錯,原是有貴客登門。”純妃身著華服,慢悠悠的走了出,她化精致的妝容,發飾一絲不苟,如封妃日一般,簪子上更墜著一枚鮫珠,在日頭的照耀熠熠生輝。
“也怪本宮小瞧了你,竟是養虎為患。”純妃看著裴玄遲雙眼睛,語意涼薄道:“真該在你一出生的時候就挖了這雙眼睛。”
還苦等到長大。
靈眼雖未長成,卻也比現在半點處都沒落到的強數倍。
本以為一廢宮中無人在意的廢皇子翻不出什麼風浪,卻不曾想,她機關算儘一輩子,最後竟然在陰溝裡翻了船。
裴玄遲淡淡道:“以你的野心,當時怕是舍不。”
純妃猛的攥緊了絹,是,她是舍不,長成的靈眼可以讓她兒子步入仙者之列,但剛出生稚嫩的靈眼根本毫無作用,與普通眼睛無異。
但養了這麼久,最後竟落如場,她然不甘心。
為了讓裴玄遲沒有反抗的能力,她將裴玄遲的消息藏很,加之皇帝寵她,也樂意縱著她這些小事,賀淑月蠢貨然也不會。
思及至,純妃驀地笑出了聲,“你知不知道,要是沒有本宮,你早就被賀淑月派的殺奪了小命,又怎麼可能活到現在。”
“我可是你的恩人呢。”
“如果不是發現這雙靈眼,我可能也撐不到淑貴妃派殺吧?”
皇子出生,還是背靠淑貴妃,背靠將軍府的皇子。
純妃然容不他。
聞言,純妃笑意一頓,抬撚著簪子上的鮫珠,冷聲道:“又如,我幫你除了些殺是不爭的事實!”
“你彆以為你贏了,能在這時候殺了裴文軒想必你也不是等閒之輩,擁有靈眼者比旁人更容易進入修仙一途,你怕已經是修者了吧?”
純妃倒了杯茶水,說是茶水,人克扣刁難,送的與清水無異,指尖不經意的撫過茶杯,她嗤笑道:“修者奪權,沾染上因果,你這輩子完了。”
“等著吧……我兒遲早會將他的位置奪回的。”
純妃抿了口茶水,“等他找到平空長老,屆時整仙門的人都不會放過你。”
裴玄遲說:“平空長老已死,神魂俱滅,你不必等了。”
純妃麵色如常,像是對這答案了然於心,她等了這麼些時日都不見平空長老,必然是出了事,不過……不過是傳信的嘍囉罷了,又須在意。
“至於你背後位仙尊……”
純妃挑了挑眉,“知曉了仙尊,還如大膽?”
換了侍衛後,久等不到平空長老,純妃便放出仙尊的事,想讓仙尊知曉是一回事,更多的還是想看看仙尊的名號能不能震懾住一些人。
她與仙門之人有所牽連一事滿朝文武都知曉,她也從不將平空長老放在眼中,若是換了侍衛的人是朝中大臣,消息傳出去,這位大臣如處置她然會再斟酌。
哪怕先帝遺旨在,也未必敢動她。
卻不曾想……這人竟是裴玄遲。
純妃心知裴玄遲不會放過己,一口飲儘茶水,“罷了罷了,是我技不如人,等他找,必會救活了我,哪怕到時候不是我的臉,我的魂魄也留存於世,隻是你……”
純妃冷笑一聲,倒沒有細說。
裴玄遲不會將所謂仙尊放在眼中,問道:“你想見見裴文鈺嗎?”
純妃嘴角一僵,抬眸神色不善的看著他,“你什麼意思?”
“端上。”
兩傀儡將一密封的罐子端上,旁的還有一箱子。
還未走近,純妃便嗅到了腥臭的味,木頭箱子上麵更是沾滿了血,看格外駭人。
純妃一開始維持著的冷靜驟然消失,她顫抖著指尖不敢置信道:“你殺了他!你——”
“他還活著。”
純妃猝然睜大了眼睛,呼吸急促麵色白了幾分,“你以為本宮是如騙的嗎?”
傀一打開罐子上的遮掩,又順將木頭箱子掀開,而後默默站在一旁。
罐子中的頭顱仍睜著眼睛,被血沾濕的頭發糟亂的貼在臉上,血已經乾了,臟亂的樣子讓人看不出容貌,純妃卻第一眼便分辨出了他是誰。
純妃呼吸一滯,扶著桌沿的幾乎放不穩,唇瓣顫抖著,喉中不斷發出‘赫赫’的氣音,竟說不出話。
罐子中的人見是純妃,他情緒激動的張大了嘴巴,兩眼中流出血淚,像是在嚎啕大哭一般,卻也發不出半點聲音。
有些安靜了。
傀一上前敲了敲罐子,“沒規矩,都不跟你母妃打聲招呼。”
頓了頓,傀一又道:“忘了,舌頭在箱子裡。”
轉而又有禮的問了純妃一句:“需要幫你將舌頭拿出嗎?”
“放肆!我兒……我兒……”純妃氣急猛拍桌子,哽咽的大喊道:“你怎麼敢?!裴玄遲你怎麼敢!我兒是子!他可是子啊!”
純妃引以為傲的製力在這一刻徹底崩潰,氣紅了的眼睛中不斷有淚水留,她氣急怒道:“裴玄遲!本宮早該殺了你!早就該除掉你!你雜·種,畜·生!”
“仙尊不會放過你的!他一定會抓了你剝皮抽筋,煉成人傀儡淬火鍛煉讓你永世不超生!”
純妃撕心裂肺的怒罵,汙濁不堪的話語儘數出於她口。
傀一漠然道:“這話說絕了,殿心善,為了讓你能見上裴文鈺一麵,特意將他的靈魂禁錮在這些軀體中,碎成這樣子,很廢心力的,要知道感恩。”
聽了這話,純妃更是瞠目欲裂,“裴玄遲!”
“你陪他一。”裴玄遲淡淡道:“不必遷出楓樺殿,你一直陪他一。”
“就埋在……棵樹吧。”
意識到裴玄遲話中之意,眼見著傀一靠近,純妃慌張的想往後退去,被扣住腕,清脆的一聲響,劇痛傳讓她感覺腕像斷了。
純妃咬緊牙關,沒讓己聲痛呼出口,她平複著氣息,獰笑道:“你困不住本宮的魂魄,也休想折磨本宮,本宮簪上的鮫珠遇水化毒,本宮的性命隻有本宮己做主!”
裴玄遲神色漠然的打斷她的妄想,“楓樺殿有毒的東西都清過了,包括鮫珠。”
純妃駭然的睜大了眼睛,“你……不、不可能,這不可能!”
純妃慌張的扯頭上的鮫珠,泡在茶壺中,用力的搖晃茶壺,最後竟是抱著茶壺一口飲儘,將其中的鮫珠吞了去。
但鮫珠大了,卡在喉嚨處不上不,純妃張大了嘴巴,抱著必死心思的人,真的到了死前仍是會感到害怕。
傀一一掌拍在她的背上。
鮫珠口中吐出,純妃猛烈咳嗽著,噎的她淚眼模糊。
傀一順勢將純妃從椅子上拽,拖著人往殿內走。
純妃知若是進去裡麵定然不會有場,她奮力掙紮著,“放開,你要乾什麼,你快放開本宮!”
滿頭的珠寶華翠拉扯中落地,披頭散發,衣衫不整,傀一像是拖著死人樣生拉硬拽,地上久未有人清掃的碎石劃破她的掌心。
鮮血混著泥土沾在衣服上,純妃大哭著喊道:“裴玄遲!你放過我,你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馬,我日後必會報答你!”
“裴玄遲!殿!九皇子——!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啊!救命!人啊!”
……
見裴玄遲不為所動,純妃死死的用扣著草地,滿眼惡毒怨念的詛咒道:“裴玄遲,你必遭——”
話音未落,純妃嘔出一口血,舌頭落地發出聲輕響,鮮血滴滴答答的流了一地,頂著空蕩蕩的眼眶一頭倒在地上,硬生生疼暈了過去。
“處理洗淨身上的血腥氣再回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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曬了一中午的陽光。
小白貓在涼亭上身抖了抖毛,跳化為人形。
在一旁候著的傀儡上前遞上茶水,“公子,外麵了宮想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