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 忍常人不能忍(2 / 2)

都跟她說明白了。3800

強行拔出封印釘人很有可能就沒了。

容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天真隻覺毛骨悚然。

他打心眼裡害怕容徽,也真心不希望她死,攏了攏身上單薄的衣服,縮在離容徽最遠的地方。

金烏西沉,廣寒東升。

一股鑽進心裡的涼意襲來,幽森冷氣爬上容徽的腳踝,她輕輕睜開雙眸,自省屋全然變了模樣。

容徽站在血色汪洋裡,瑩白的足尖踩在血水中,她抬手,微薄的玄金色靈力縈繞在她蔥白的指尖,繼而直衝雲霄。

“救命!”

驚恐的救命聲如浪潮一陣一陣響起。

容徽循聲望去,黑如墨的蒼穹鬼氣翻湧,張牙舞爪的厲鬼歇斯底裡的尖叫著,一分為二,排山倒海般俯衝而來。

一部分湧向被幡鬼困住的天真。

一部分衝向容徽。

無窮無儘的恨意,怨念,恐懼和憤怒等負麵情緒翻江倒海,張牙舞爪的幡鬼尖咆哮著衝向容徽,鬼手一把收割靈魂的彎刀,齊齊砍向容徽脆弱的脖頸。

鬼冷令容徽心裡一哆嗦,她抬手,足下血色汪洋中殺出銳不可當的殺氣,氣勢磅礴的銳金之氣以雷霆萬鈞之勢衝出,勢如破竹的與呼嘯而來的幡鬼大軍激烈碰撞。

“轟隆!”

兩股力量相撞,血色汪洋翻江倒海,鬼氣森森的蒼穹劇烈顫抖。

空中閃過一條條粗壯的血管,好似天空長出的上萬隻巨手,瘋狂攪動血色汪洋,試圖將其吸乾。

容徽雙手結印,她足下一點,血色海洋中突然燃起熊熊大火,火舌長卷,肆無忌憚的吞噬伸向血海中密密麻麻的血管,那些血管粗的足足有百丈,細的肉眼難尋。

紅黑二色交織出堪比煉獄的恐怖世界,被銳金之氣救下的天真呆坐在血海中,他兩眼發直的看著空中飄蕩的幡鬼大軍,血海中飛出的銳金之氣和刺目的火焰,心像掉在冰水裡,腦子裡像一桶漿糊,身體像篩糠似的亂顫起來,仿佛魔鬼已經抓住他的一隻腳似的。

整個黑紅交織的世界中充滿了死亡和絕望的戾氣,血色汪洋沸騰,黑色的天幕顫抖,一個個幡鬼掉進血色汪洋中變成殘屍斷臂,恐怖的氣息沸騰起來,到達頂峰。

天真如墜冰窟,他呼吸一滯,徹底暈過去。

天真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容徽坐在他身邊,靜靜的看著他亂跳的眼皮,冷聲道:“彆裝了。”

天真繼續裝睡。

最晚上的場景太恐怖,他永遠無法忘懷。

容徽沒好氣的踹了他一腳,“我脾氣不好,彆裝死,再裝下去,我難以保證你活著。”

天真咬緊牙關,猛地睜眼,“你到底想乾什麼!”

“昨夜的事,夜夜都會上演。”容徽麵色蒼白,寒冰碾碎的雙眸卻無比堅定,“我已經壓製不住那股力量了,如果你不幫我拔出封印釘,今夜咱兩都會死。”

容徽覺得在自省屋裡設立陣法的人肯定感應到了什麼。

昨夜的襲擊前所未有的強,勢要至她於死地。

若非容徽自己悟到了靈力調運的方式,喚出藏在屍山血海中的金劍和三昧真火,誰生誰死猶未可知。

經過昨夜的事,和偶然間聽到青雲宗兩個弟子的對話,容徽敢確定自己肯定不是青雲宗五長老。

天真跟容徽說過修煉等級,分神境大能放在哪個宗門都是一尊大佛,一股不可忽視的恐怖力量。

如果青雲宗真的隻是把自己關在自省屋裡反省,何必用此殺招!

“我.....”天真又懼有又怕,他心裡糾結,也怕容徽疼得叫出聲惹來禍患,“我下不去手。”

容徽將殺氣凝結成的靈力匕首交到他顫抖如篩糠的手中,沉聲道:“剛才我聽到青山院那邊好像除了什麼麻煩,弟子們全部都跑出去了,錯過機會便在沒有機會了,勞煩了。”

容徽頓了頓,“我一定會帶出去,就算死,也會你讓你出去。”

殺氣凝結的匕首讓天真心悸,他臉上滲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容徽道友,你再考慮考慮。”

從昨夜的情況來看,青雲宗對他們這位五長老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重視,也許是宗門內鬥,他們竟對容徽痛下殺手,天真有些不可思議。

“隻有這一次機會。”容徽雙手放在衣襟上,目光堅定,“頭,轉過去。”

容徽解開衣帶露出纖細柔美,瑩白如玉的後背,精致的蝴蝶骨好似伸展的雙翼,最令人矚目的是她脊椎兩側竟然有十枚深入骨髓的封印釘。

封印釘的尖端被人施以秘術,尖銳的尖端詭異彎曲,紮進脊柱骨之間的縫隙裡,牢牢地鑲嵌在裡麵。

“開始吧。”

清冷的聲音落下。

天真轉身,他看著封印釘倒抽一口涼氣,眼眶悠地紅了。

這得多大的深仇大恨才用如此惡毒的方法封印。

衣服擋在胸前,容徽看不見後背的情況,沉聲道:“很難取出來嗎?”

天真喉嚨一哽,“五長老,你......你還是彆了。”

容徽把匕首交給他的意思很清楚。

拿不出來,就挖出來。

十根封印釘,勾連三魂七魄。

封印釘這種釘法,想拿出來,簡直是抽容徽的脊梁骨!

天真狠不下心。

“不論結果怎麼樣,我都相信你。”容徽喚出碧海神龍法相,“我想清楚了,什麼陰謀詭計在絕對力量麵前都不堪一擊,隻要我恢複修為,便能帶你出去,丟失的記憶也可以慢慢找回來。”

力量一直被壓製的話,留給自己的隻有死路一條。

容徽前所未有的清醒。

“你真的決定了?你背上封印著十根封印釘,我若取出,你很有可能身死道消。”

天真將封印釘的排布和形狀說了一遍。

容徽麵如寒霜,她冷靜道:“我意已決,九死不悔,多謝。”

天真滿頭大汗,他雙唇抿成一條線,握緊匕首的手卻沒有一絲顫抖,“容徽道友,你可真是......瘋子。”

鋒利的匕首劃破容徽的肌膚,她清晰的感覺到皮肉撕裂的感覺,劇烈的疼痛刺激著容徽的神經,冰冷的利刃刺進骨髓,一股絞心疼痛從脊梁骨兩側激蕩開來,迅速遍布全身,一陣又一陣的疼痛鋪天蓋地而來,豆大的冷汗滾落,容徽的臉色又紅變紫最後變成死灰一般的慘白,她緊緊的咬住亞冠,不停顫抖,疼痛達到頂峰!

“叮當!”

第一顆封印釘滾落。

容徽濕漉漉的頭發亂貼在她額頭上,脖子青筋暴起,眼眶幾乎要奪眶而出。

“叮當。”

第二顆,第三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