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殺熟(2 / 2)

雅室內掛滿了夜明珠,溫和不刺眼的光芒將此處照亮,容徽拿出山河鑒調出方寸山河中大燕的版圖,玄金色靈力從蔥白的指尖傾瀉而出,大燕皇宮內的情況全數落儘她眼底。

平時,容徽覺得方寸山河的監控功能有些雞肋,現在卻覺得異常好用。

方寸山河之內,一塵一土,一花一樹都是她的眼睛。

副作用就是需要消耗巨大的靈氣。

容徽不在乎,她最不缺的就是靈氣,隻要她願意,隨時可以抽乾方寸山河版圖內所有的靈力存在山河鑒中。

這種有違底線的事她做不出來。

容徽手一揮,山河鑒飛到空中的同時夜明珠全部熄滅。

玄金色流光穿過山河鑒,在容徽對麵的黑牆上呈現出大燕皇宮的全貌。

隨容徽的放大和推進,她看到,聽到禦書房內薑妜女帝和神色凝重的李相,以及幾個她的親信,其中一個是被容徽掛在空中嚇得吱哇亂叫的文官大臣。

“陛下,方才微臣收到通靈宗宗主的密信”老謀深算的李相從椅子上起來,凝聲道:“五長老已經看透了我們的計劃,她隻給了微臣一個選擇。”

身著明黃袞袍的女帝坐在龍椅上,花樣年華的少女眼角竟然出現了細細的皺紋,她疲憊的揉著太陽心,聲音沉穩道:“什麼選擇。”

李相沉聲道:“明天午時不放顏回,她便收回那些糧種。”

家國天下,李相最終選擇了幼子。

也許是容徽那句“不凡之子,必異其生”讓李相動容。

如果李顏回失去這個機會,他將看不到那束光,得不到至高無上的榮耀。

也許是虧欠幼子多年,李相想在他有限的生命裡給擁有無限生命的幼子鋪路。

他最終選擇李顏回。

薑妜女帝聞言,麵容一沉,“容曌女仙當真如此說?”

李相頷首,“老臣退位已久,五十大壽沾了顏回的光,有幸請來容曌女仙見到了此生難忘的光景,人生已無遺憾,唯有幼子是我心之所係,他年少時命途坎坷不曾承歡於我膝下,我和他聚少離多,這些年他又在老臣不能觸及的修仙界,更是無法照佛,對他多有愧疚,誒。”

李相的一聲“誒”落儘眾人耳裡,各個五味雜陳。

容徽是薑妜的救命稻草,她隻覺得李相這番托詞完全是推脫。

有老有小的文武大臣與李相共情,覺得他不容易,辦一個壽禮還得到修仙界響當當的大人物祝福,本就是無上榮耀,卻心係國朝,心甘情願被女帝用了一次,奈何女帝沒有抓住容曌女仙的心中所想,痛失良機。

更多的則是對李相的嗬斥。

“李相,家國天下,沒有國何來的家!你這般做是否太自私了。”

“容曌女仙要人她自然會來,她來了,我們也不能不給,但是李相你這番話處處逼迫君上,明裡暗裡譏諷君上心胸狹隘!”

“君上身上的麻煩不除乾淨,大燕國朝不穩,李相這是在保小家,不顧大家!”

“李相,容曌女仙回就回嘛,李公子他也是修仙者,長在他身上,去劍靈派的路他也認識,根本不會耽擱什麼。”

“微臣聽聞李顏回是劍靈派縹緲峰唯一繼承者,也是容曌女仙唯一的徒兒,她自然不會多說什麼的。”

“李相,放寬心啦。”

“李相身為三朝元老,為了一己之私便放任怪物為虎作倀,不配為我大燕相國!”

“”

義憤填膺的眾人將李相說得如此不堪,將他踩在地底,容徽順手抓了一個瓜果看他如何應對。

“五長老,我回來了。”

門外傳來王宏宇的聲音,容徽解開雅室結界讓他進來看戲。

“這不是大燕皇宮嗎?”王宏宇看到牆上的投影目瞪口呆,“這是啥玩意兒?”

容徽笑道:“好玩的。”

王宏宇看到山河鑒,乖乖閉嘴,“他們在乾嘛呢,合夥欺負李相?”

這不得了了。

糟老頭子竟有被人欺負的一天。

“繼續看。”容徽笑吟吟道:“多看看,多學學,對你有好處。”

王宏宇拿起一串葡萄坐在容徽旁邊看戲。

黑牆上投影出吵得不可開交的大燕文武百官。

看樣子,德高望重的李相已經扳回一城,方才對他指手畫腳的眾人被他的追隨者辯駁得麵紅耳赤。

“諸位說得好聽,容曌女仙本就是為李相而來,她又是顏回小公子的師父,她既然名言告知李相明日午時見不到顏回公子便收回糧種,這便是她的態度!”

“李相已經仁至義儘,諸位何必道德綁架一位疼愛兒子的父親,難道你們沒有兒子嗎?你們不是父親嗎?爾等不是為父為子之人嗎?”

“李相無錯,容曌女仙在修仙界頗有凶名,她認定的事情,絕不可能更改。”

“糧種奇效我等已經親眼所見,這些糧種若是全部落入他國隻手,我大燕必亡!”

“君上,此事請再三斟酌,事關大燕千年大計,請放顏回小公子回去。”

“”

薑妜女帝被群臣吵的頭疼。

暖黃的燈光打在她身上,光影斑駁處,露出她詭異的影子。

那影子,竟是一條扭動的巨蛇。

“停!”

薑妜女帝冷聲道:“此事再議。”

李相不想讓,“君上,眼看天快亮了,時間不等人。”

薑妜怒道:“李相若是讓容曌女仙現在出現在朕麵前,朕立刻放人!”

李相怔了怔,“君上這是在為難老臣,容曌女仙是天上金烏,豈是我等凡人呼來喝去的。”

薑妜頭疼之際,“既然如此,還不退下!”

李相沉默。

“是在召喚本座嗎?”

冷淡的聲音在空中炸響。

眾人心頭一顫。

玄金色的光芒閃過。

容徽和王宏宇顯身。

她寒冰碾碎的雙眸睨著薑妜,冷冷道:“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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