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了勝仗,楚賀潮下令斬殺了上千隻羊犒賞大軍。
籌火燃起,肉香四溢。軍營中熱鬨得仿若過年,吵吵鬨鬨,士卒們吃得滿嘴油光。
楚賀潮坐在首位,拿著酒壇看著草原上的天空。
漫天繁星仿佛會墜下來一般,伸手就能摸到。楚賀潮心想,他早晚要帶元裡來看一看草原風光。
給後方送牲畜的親兵也趕到了,將身上背著的包袱雙手俸給楚賀,“將軍,這是您吩咐屬下向聞公要的東西。”
楚賀潮挑眉,頗有些受寵若驚。
他本來隻是嘴上調戲一句,沒指望元裡當真能送來什麼貼身衣物,沒想到竟然還有意外之喜。
楚賀潮放下酒壇,將包袱接了過來,緩緩摩挲著包袱上的紋路。
籌火明明暗暗地打在他的身上,融化了他前幾日戰場拚殺下來的煞氣和銳意,多了幾分平易近人的溫和。就連嘴角勾起的笑,都帶有幾分誌得意滿。
見他這副模樣,身邊人更是好奇了。眼睛似有若無地往包袱上瞟著,想知道元裡送來了什麼東西。
但楚賀潮卻下令讓他們莫要窺探,才拆開了包袱。
結果包袱裡麵裝的是他的破爛衣服。楚賀潮……
他不甘心地把他的衣服抽出來扔到了一旁,包袱裡麵頓時空了,除了他的衣服竟連張紙條都沒有。
左右兩旁得到允許之後回過頭,袁叢雲探頭一看,頓時失望地歎了口氣,“將軍,就是您的衣物啊那您讓我們彆看做什麼
害得他以為又是一套盔甲
楚賀潮氣極反笑,冷笑著將他的衣服塞到了包裹裡,“是啊,我都沒想到原來是我的一套衣物。
麥叢雲總覺得自己聽出了幾分咬牙切齒,但一看楚賀潮還是笑容滿麵的樣子,又覺得自己聽錯了,“草原夜中寒冷,露水重,聞公應當怕您著了涼,也是一番關懷之心。”
楚賀潮沒跟他說這衣服是破的,根本就沒法禦寒,隻皮笑肉不笑地道“你說得對。聞公如此關懷於我,我也得想辦法還回去。暫且就在此地休整幾日,咱們儘快啟程吧。”
左右紛紛應下。
大
休整後,楚賀潮帶著大軍同呂鶴的軍隊會合了。
左賢王部的兵力比右賢王部的更多,呂鶴沒有防住全部的人,還是讓兩萬匈奴殘兵往漠北逃去了。
呂鶴很是愧疚,“我帶的兵還是太少了,本想徹底消滅…唉,還是放走了一些殘兵。”
無事,楚賀潮早有預料,道,匈奴殘兵成不了氣候,經此一役,漠南再無王庭,左右賢王部的主力幾乎被我們全部殲滅,匈奴遠遁,他們無力再南下,困擾邊境數百年的匈奴再也威脅不了我們了。”
平平淡淡的幾句話卻讓呂鶴忍不住熱淚盈眶,心情激蕩,許許多多的話團在喉中卻說不出來,最終隻伸手用力拍著楚賀潮的肩膀。
是啊,匈奴徹底敗了,再也沒有正麵對抗他們的能力了。他們做到了先輩也無法做到的事。這一役,必讓他們青史留名!
待激動萬分的心情退卻後,呂鶴往周圍看看,疑惑道∶“將軍,烏丸人怎麼不見了?”這話一問,呂鶴就眼睜睜地看著楚賀潮冷下了臉,有些厭惡地道“烏丸人意圖同右賢王部合謀,假意放過了呼延渾屠及右賢王,要不是我及時趕到,匈奴單於早已逃之夭了。”
呂鶴驚愕過後便是火冒三丈,罵罵咧咧道“我就知道這些胡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一個比一個狼心狗肺無情無義,讓他們來打匈奴是給他們立功的機會,他們這是腦子被水灌了?竟然還敢暗中放走匈奴單於可恨,當真可恨”
楚賀潮靜靜聽著他罵完,也沉聲道“待我回去,就好好質問那些烏丸人。”
呂鶴很是支持,拍著胸膛道∶“我與將軍也是打過兩次仗的交情了,要是將軍需要,直接同我說一聲,我呂鶴必定帶兵前去助你一臂之力!
楚賀潮笑了,那我就多謝呂刺史了。
攻伐匈奴一戰,他們總共殲滅了匈奴十五萬餘人,俘虜了二十萬人,收獲牲畜總共五十萬頭,其中戰馬有十萬之巨。除此之外,還有匈奴人的皮革製品以及帳篷金銀,大大補充了軍力上的損耗。
因為楚賀潮帶的士兵最多,耗費的力氣最大,所以他將戰利品分成了四份,他作為主力拿走了其中的兩成,又拿走了烏丸人應該拿走的那一成,最後一成給了呂鶴。
雖然隻得了四分之一,但呂鶴半點怨言也沒有,反而笑得合不攏嘴。他要匈奴俘虜也沒用,楚賀潮便將俘虜全部歸於了自己,用牲畜和金銀作為替換。
隻打這麼一場仗,呂鶴就拿走了十幾萬頭牲畜,相比於他攻打匈奴的損耗,這可謂是好幾倍的還回來了。
得了這些東西,呂鶴第一反應就是把除了馬匹之外的牲畜都給宰了吃了,最起碼能吃好幾年。但他轉念想起了被元裡治理得蒸蒸日上的幽州和並州,湊到楚賀潮身邊搓搓手請教,“將軍啊,你知道聞公都是怎麼處理這些牲畜的嗎
楚賀潮瞥了他一眼,三言兩語道∶“養起來,建畜牧場。馬匹用在軍中,牛羊可供軍中食用,也可賣於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