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原冷嗤一聲,虞懷宴的求情似乎是讓他感到好笑。
他收斂了剛才的煞氣,恢複了一貫的自負,倨傲道:“我不記得跟你有什麼私交。”
虞懷宴無所謂地笑了笑,對林退說,“上來,我給你開了一樓的鎖。”
這棟宿舍跟其他不一樣,有很高級的門禁係統,沒有權限的人不能進來。
聽到這話,林退臉色不大好地拎著食品袋朝宿舍樓走去。
為了不再跟柏原發生衝突,林退故意繞遠避開了他。
但對方顯然不是一個氣量大的人,三步並兩走過來,一把拍掉了林退手裡的卷心菜濃湯,狠狠瞪了林退一眼,然後昂著頭走了。
林退不料他有此動作,愣在當場。
虞懷宴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隨即想到自己的早飯沒了,抬手揉了揉眉心,問林退,“還有黃金小甜餅嗎?”
林退說,“還有兩個。”
虞懷宴一臉無奈,“總比沒有好,拿上來吧。”
林退上樓的時候給保潔打了個電話,讓他們過來清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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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懷宴風流的名聲在外,林退還以為會在這裡看見什麼不該看見的東西,或者是人。
出乎他的意料,裡麵沒有辣眼睛,毀三觀的擺設,反而溫暖明亮——
一進門就是整麵的落地窗,視野開闊;西麵是設計新奇的圓弧旋轉的木質書架,頂端連著天花板,堆滿了各類硬皮書,旁邊還放著一個移動梯,用來翻找高處的書籍。
開放式廚房,大理石麵的島台,上方是造型溫馨的星空吊燈。
起居室有一整套煮咖啡的機器:磨豆機、攪拌機、咖啡機、咖啡爐,還有一台製冷機。
後麵的櫃子放了十幾個玻璃咖啡罐,每個灌裡都裝著咖啡豆,簡直就是一個小型咖啡廳。
虞懷宴看著林退異樣的走路姿勢,眉梢揚了揚,問,“你腿怎麼了?”
林退癱著臉說,“沒什麼。”
昨天虞懷宴走後,他實在生氣踢了酒店儲物櫃一腳,被掉下來的裝飾品砸傷了。
見林退不想多談,虞懷宴沒再問,“隨便坐,我煮了咖啡。”
他沒問林退要不要喝,倒了一杯遞給他。
林退接過來,卻沒找地方坐下。
看出beta的戒備,虞懷宴笑了笑,低頭抿了一口杯中的液體,醇厚的香氣在唇齒蔓延。
虞懷宴坐在台島旁的餐椅上,打電話讓人送一份早餐過來。
說到一半,虞懷宴突然停下來,轉頭問林退,“你吃了嗎?”
林退先是一愣,爾後平靜道:“吃了。”
虞懷宴點點頭,但扭臉就對電話那邊的人說,“送兩份,我這裡還有一個人。”
林退蹙眉看向虞懷宴。
虞懷宴掛了電話,拿起半涼的黃金小甜餅,隻咬了一口就放下來了。
他抽一張餐巾紙,慢條斯理地擦著手,嘴角衝林退挑著笑,“你不要小瞧風流浪子,我們人均心理學碩士,不然你以為我靠什麼把人騙到手?”
林退以為虞懷宴是靠臉跟家世,沒想到是心理學。
虞懷宴把餐巾紙扔到垃圾桶,然後撐起下巴,指尖有規律地打在耳垂,細長的鳳眼是盎然興味。
“我很好奇,你是怎麼惹到Pedro的?”
“我沒惹他。”
“既然你沒惹他,那我應該把視頻拿給他看沒關係。”
林退深吸一口氣,言簡意賅地總結了他和柏原的矛盾。
虞懷宴挑了挑眉,“那他車禍?”
林退再次猶豫起來。
虞懷宴見狀‘體貼’道,“不想說沒關係,我想Pedro應該能查清。”
林退眉心跳了跳,麵色不怎麼好看的把事情經過告訴了他。
虞懷宴聽完摁了摁太陽穴,“所以車禍是意外,完全不在你的預料?”
“嗯。”
“你沒想要他的命,因此救了他?”
“嗯。”
虞懷宴沒再發問,低頭喝了一口咖啡,借由這個動作掩飾唇邊的笑意。
柏原十有八九知道讓他車禍的始作俑者是林退,要不然不會在出院後搞出這麼多花樣。
但至於他為什麼用這種迂回的手段折騰林退,虞懷宴暫時沒想通。
不過其中肯定有隱情,不然以柏原平時的行事作風,林退不可能安然無恙到今天。
現在是——柏原知道林退導致他車禍,由於某些原因他不想明說,可能是想林退主動承認錯誤,又或者有其他盤算。
而林退則完全不知情,也沒打算跟柏原來場坦白局。
虞懷宴快要掩飾不住臉上的笑意,壓了好幾次都沒壓下來。
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