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下午林退坐家裡的車回校,剛擰開宿舍的房門就被灑下一把金色的粉末。
沈莫歸從門後跳出來,拿著兒童生日聚會用的吹龍口哨,圍著林退一邊吹,一邊往他頭上灑金粉。
“歡迎歸校!”
林退愣了一下,訥訥地問,“你怎麼在這兒?”
沈莫歸得意道:“我為什麼不能在這兒,這是我宿舍啊。”
林退從震驚中回神,“不是說好休學一年?”
“這個嘛——”沈莫歸故作玄虛地拉長聲音,眼底暈著濃鬱的笑意,“因為我可以留在這裡繼續讀書了。”
林退眉心攏起,神色逐漸變得凝重。
看到他這個表情,沈莫歸收斂了笑容,不安地問,“怎麼了?”
林退問,“你找柏原了?”
沈莫歸大聲反駁,“怎麼可能,我又不是傻子!是一個叫虞懷宴的人,就是那個海王,你還記得吧?”
上周五沈莫歸拎著大包小包從宿舍樓剛出來,迎麵撞上了虞懷宴。
對方說可以幫他找到新學校,或者是留下來繼續讀書。
沈莫歸一開始當然是警惕的,但虞懷宴接下來的話成功打消了他的顧慮。
“我隻是不太喜歡柏原霸道的行事風格,所以才會幫你一把,如果你覺得我另有所圖那就算了。”
“不過說句稍微難聽一些的話,你身上沒有能讓我費儘心思圖謀的東西。”
沈莫歸聽完覺得有道理,他不是omega,不能給虞懷宴睡,家裡無錢無權,也不能給虞懷宴帶來利益。
虞懷宴不圖錢,也不可能圖他,那肯定是想惡心柏原。
沈莫歸一本正經跟林退分析,“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覺得虞懷宴這人能處。”
林退沉默著,對沈莫歸這番話沒發表意見。
事實上他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因為他看不透虞懷宴這麼做的目的,但那句‘看不慣柏原霸道的行事風格’純屬是無稽之談。
江和集團跟虞氏既是競爭關係,同時又有不少深度合作,生意場上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
柏原跟虞懷宴之間也是如此,他們不會為了所謂的善念得罪對方。
虞懷宴幫沈莫歸到底有什麼目的,林退目前還看不出來,畢竟這人一向唯恐天下不亂。
沈莫歸倒是開得很開,“管他虞懷宴是為了什麼,反正我一個光腳的不怕他們這些穿鞋的,我是擔心你。”
他抬起胳膊,一把摟住林退的脖子,“我要是走了,你連個朋友都沒了,還要被那個死變態欺負。”
雖然留下來他也幫不上什麼忙,但起碼可以陪著林退熬過這段難捱的時光。
要不是林退,沈莫歸一秒都不想在這煞筆學校多待。
“你想多了。”林退撥開沈莫歸的手,語氣冷淡,“我們不是朋友,你不用為了我留下來,沒有這個必要。”
沈莫歸憋著壞地笑,“你知道有一個詞叫口嫌體正直嗎?”
林退沒聽過,但看沈莫歸的神色估計不是什麼好詞。
沈莫歸捂著嘴賊兮兮笑了好一會兒,一臉‘我就知道你沒聽過’的表情。
趕在林退發火之前,他遛進廚房大聲嚷嚷,“你今天有口福了,我媽讓我給你帶了她最拿手的紅酒燴雞。”
林退站在玄關口,他覺得這個人簡直無法溝通,不由捏了捏眉心。
沈莫歸在廚房催促林退,讓他趁熱乎趕緊嘗兩口他母親做的紅酒燴雞。
林退猶豫了幾秒,換上拖鞋慢吞吞走進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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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退不是一個喜歡乾預彆人決定的人,沈莫歸堅持要留下來,他也沒多說什麼。
第二天給虞懷宴送早飯的時候,林退在宿舍樓正門口又看見柏原喂貓。
除了專供貓食用的奶粉以外,今天又多了一盤貓糧。
小貓們已經習慣喝奶粉,紛紛圍在奶盆前,柏原戴上醫用手套,挨個將它們拎到貓糧盤子前,摁頭逼它們吃貓糧。
林退從這堆喵喵亂叫的小貓穿過,眼睛沒往柏原身上瞟一眼,拿出磁卡打開了電子門。
正要進去,這次他清晰地聽到一聲重重的哼音。
林退轉頭去看柏原,對方卻把臉扭到了一邊。
林退覺得莫名其妙,怕再惹上這個神經病,他沒做過多停留,進去直接上了二樓。
這次隻摁了兩聲門鈴,虞懷宴就從裡麵將門打開了,醇香馥鬱的咖啡香氣鑽進林退鼻腔。
“早。”虞懷宴笑吟吟跟林退打招呼,“我煮了咖啡,進來。”
虞懷宴走到島台,給林退倒了一杯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