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晉江獨發(1 / 2)

金黎不會輕易認輸。不過是輿論而已,一定會有辦法扭轉的。

腦內幾欲沸騰,他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

“金哥……”助理小張又刷開房卡,躲在門背後探頭探腦,欲言又止,“孟哥剛打電話來說,讓我們坐早班機回去……”

“回去什麼!”金黎抓起枕頭向小張扔去,尖叫,“我還要參加明天的公演!”

小張本能地用門擋了一下,才沒被砸到。

她害怕極了,可還是要把話帶到:“可是現在這情況……您也上不了節目了。”她在門後瑟縮著,“孟哥說,您和向陽的合同已經廢止了……”她飛快地說完這句話,迅速掩上了門。

果不其然,“喀拉拉——”門後傳來玻璃杯砸在門上後碎裂的聲音。

“誰同意的?!我沒說要中止節目錄製!”廢止合同?他本人都沒有同意,向陽憑什麼要廢止合同?!他要起訴!要賠償!

“是……是公司高層的意見……”小張躲在門後,“那,那我去買明早的機票了!”

兩年前的選秀節目裡,金黎為了一個出道位,在錄製中途就已經與現在所在的公司簽訂了十年的買斷合同。公司立捧他,給他最好的資源,卻也可以對他棄之如敝履。

他現在隻能靠自救了。解鈴還需係鈴人,輿論都是替殷沁打抱不平的,所以隻要殷沁能公開發聲表示原諒他,那他不就又能洗清了嗎?

那場舞台事故真的不是他動的手腳呀!跟殷沁好好解釋,他一定會理解的!一定會幫忙的!他不是一向都自詡是個好人嗎?

金黎對未來又充滿了信心。他迅速整理好狼狽,再一次回到基地。

第一次公演前的不眠之夜,針對彩排中的導師建議,練習生們都在爭分奪秒地訓練。

金黎在歸去來兮組的練習室內找到了殷沁。

練習室的燈亮如白晝,七人小組踩著音樂配合無間,倒是比彩排時的默契又多了一分。就算是練習,也沒有任何一個人鬆懈。

C位的青年表情投入,配合歌曲變化著自然流露的情緒,舉手投足中儘是瀟灑無雙。他僅僅隻是沉浸在自己表演世界裡,就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目光。

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金黎恍惚地想,他記憶中的殷沁大大咧咧,對人熱情,天賦卓絕卻很懶散。絕不是像現在這樣,連動作角度上微妙的改變,都要反複調整好多遍,幾求做到完美。

金黎羨慕殷沁的家境,嫉妒他有一個肯為他砸錢的原生家庭。不像他自己,沒有天賦,也沒有家底,隻能靠自己一步步往上爬。

他隻是不想泯然於眾人,而靠著自己這雙手腳爬到高處,就必須要清掃掉擋在他前麵的障礙。他什麼都沒有做錯,隻是把握住了屬於他的時機。

而現在,又有一個能翻盤的機會在他麵前。金黎內心焦灼,卻還是耐著性子,等這首《歸去來兮》放完。

戲腔那段,殷沁的聲音空靈清透,灑脫飄逸,金黎卻聽得百爪撓心,冷汗直流,身體也抑製不住地顫抖。

仿佛像過了一個世紀那樣漫長,金黎終於等到殷沁唱完了這首曲子。

“殷沁,我能單獨和你聊幾句嗎。”他著急地迎了上去,目光閃爍,姿態卻極低,甚至連腰背都不由自主地彎了。

無論是平時練習還是正式上台,殷沁都是沉浸式表演,情緒完全投入。這會兒情緒漸漸從歌舞裡抽取出來,他才注意到金黎。

“金老師要和我單獨聊?”殷沁有些猶豫,“是舞台效果的事嗎?就在這裡說吧。”

他對金黎防備心挺重。但現在對方麵色蒼白,滿臉冷汗,那頭熠熠生輝的金發都像是覆了一層灰色。

前幾天夜裡,在同樣的練習室裡,金黎還氣焰囂張,預言他一定會出事,現在看來倒像是金黎自己出了什麼事似的。

金黎的異樣也吸引了其他人注意力,練習生、VJ、還有幾個工作人員都朝他看來。

他向來享受被眾人注視的感覺,如今卻覺芒刺在背。練習生們被沒收了手機,不知道現在網上的情況。但出了這麼大的事,節目組的人一定是知道的,甚至還有可能知道他解了約。

他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一定是在等著看他的笑話!

但既然求人,就要擺出求人的態度,他能忍!隻要能讓殷沁公開替他說話,他就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金黎麵帶祈求之色,抓住殷沁的手臂。

殷沁嚇了一跳:“金老師,您這是?”

“不是這次舞台的事。”金黎語氣哀求,“心心,兩年前的舞台事故,我沒有站出來替你說話,是有苦衷的。請你一定要聽我解釋。”

金黎口吻突變,殷沁起了一身雞皮。大家都看著,金黎這幅姿態好像自己欺負了他似的,殷沁有些尷尬:“這鍋兩年前我就背了,金老師今天再提起,這是……?”

他想從金黎手中抽出手臂,但對方卻死死地抓著他,就像溺水之人抓著浮木。

“不說出來,我心裡就一直有一道坎過不去,我良心不安。”金黎眨眨眼,便有兩滴淚從眼角滑出來,“我知道,你一定以為是我在燈上動的手腳,我……”

“你誤會了,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你可以不用解釋。”殷沁一根根掰開金黎的手指,才從他的鉗製中掙脫。白皙的手臂都被金黎掐出了幾道紅印。

原主是有多天真。他的確從來沒有想過金黎要害他的可能性,甚至在他解釋是金黎提醒他注意舞台燈,而對方卻沒有站出來表態時,他都覺得情有可原。

“不!我一定要解釋!”金黎玻璃珠似的眼淚大滴大滴地掉落,“你不這麼想,但彆人不會!真的不是我做的,是安裝燈的兩個師傅!他們在搬運過程中把燈弄磕出了一點點裂痕,又不想賠償。說反正也看不太出來,而且這麼一點破損,引起事故的概率很小,總比那盞已經快撐不住的燈好些。那天已經很晚,檢修設備的工人早就下班,盯班的是後勤組的小助理,什麼都不懂,哪裡查得出細小裂痕。被這兩個師傅一忽悠,就讓人把燈給換上了。我隻是回舞台那邊拿落下的衣服時,碰巧聽到安燈師傅的談話而已。”他抽抽噎噎,可憐地看著殷沁,“心心,你會相信我的話吧?”

八卦傳得快,歸去來兮練習室門口圍了好多人,伸著腦袋往裡麵探。

“哦,我相信。”殷沁輕巧一笑,“所以我還得感謝你在上台之前提醒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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