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接近九點,殷沁和隋清在地下停車場碰頭。
隋清昨晚沒去酒會,從品牌方回來後就休息了。沒回殷沁消息,隋清本有些心虛,這會兒在地下停車場裡,見殷沁還是容光煥發的樣子,才放心下來。
他拍著殷沁的肩膀提醒道:“咱們現在好歹也是名人啦,要時時注意自己的形象。還好昨晚酒會沒請媒體。”他又想起了昨天直播時為難殷沁的記者,“現在的媒體都唯恐天下不亂,我們要小心一點。”隋清湊上前,踮起腳尖聞了聞殷沁的頭發,“你昨天真的醉了?臉色看起來也還行,身上也沒酒味兒。”
宿醉的人身上,不是都會有一股很衝的酒味兒嗎,怎麼一點也沒聞到,反而清清冽冽的,還挺好聞。
“嗯。”殷沁敷衍著,抬腳上了車。
氣色好是掛,他也不用擔心會被媒體拍到他精神萎靡的樣子,但頭是真的疼。
池影和小朱還沒來。一上車,殷沁就坐在後排微仰著頭,靠在座椅上閉目小憩。無論怎麼回憶,都想不起昨晚自己回房間後到底做了什麼,怎麼池影的股價就飆到了8000多**幣。想到此,他的腦殼就更疼了。
車身輕晃一下,像是湖心靜止的小船隨波漾了漾。
殷沁把眼睛輕輕睜開一條縫,光影交錯中,一道頎長身影拉開車門踩了進來,一邊打電話,一邊彎著腰越過中間座椅向後排走來。
視線對上,殷沁又緩緩把眼睛闔上。就當今早沒在自己房間見過池影。
“我接了,先給我劇本。”池影在殷沁身邊的位置落座,“地下停車場。”
他掛了電話。
一車的人都聽到了一個關鍵詞——劇本,還是用的“接”這個動詞。
殷沁驀地就睜開了眼睛。
隋清也感興趣地回過頭:“池哥,你要重新出山了啊。”算起來,池影息影也快兩年了。
“嗯。”池影回答得清清冷冷,用餘光瞥著殷沁的反應。
“誒?什麼電影?什麼時候開拍!”
“快了。”
池影一幅不怎麼想搭理人的樣子,就差把“不高興”三個字寫在臉上,隋清碰了壁,隻好又悻悻地轉過身去。
池影平時也是這個樣子,但殷沁總覺得今天他
在生氣。他也不敢看池影,卻又感覺對方在時不時地往這邊瞟。
……不會是昨晚自己真的做了什麼丟人的事吧……殷沁焦躁起來,同時也慶幸自己是真的斷片忘記了。
氣氛有些異常,殷沁清了清嗓子,乾脆把臉轉向車窗那一麵。
原以為是要等小朱來了再出發,結果幾分鐘後是劉飛下樓了。
“給你劇本。”劉飛打開車門伸進一個腦袋,“怎麼又想接了啊,上次找你你還拒絕呢。”
“一時興起。”池影站起來,接過劉飛遞來的一遝劇本。
“千萬彆給我反悔!”劉飛激動地拍了拍車門框,“我今天就跟項鳴討論之後的劇本了,你要是反悔,損失你知道的!”
“不會。”池影又坐回位置上坐好,偷偷瞄了一眼殷沁,“合同發給小朱。”
“好好好!”聽到池影說要簽合同,劉飛就知道他不會鴿了。想到池影出山的第一部戲居然是接的他的電視劇,劉飛就激動。
看到劉飛給池影送來劇本,殷沁本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悄悄瞥一眼池影手中的劇本。丹青的山水畫,飄逸的古風字體……春寒霜燼?
殷沁一個激靈,終於忍不住出聲:“劉導,還有什麼角色沒定人嗎?”
不會是那個誰吧?答案乎之欲出,但殷沁又覺得不可置信。池影的出山之作,可不得千挑萬選,怎麼會來拍小熒幕的電視劇,演的還是個配角,這也太駁“影帝”的麵子了吧!
所以,肯定不是連羽月吧?肯定不是吧!
劉飛聞聲,這才看到殷沁和隋清也在車上,一下就愣了:“啊……你們是一起來的?”他微怔了幾秒,抓了抓絡腮胡恍然大悟,“噢,原來如此。”
殷沁來試戲的時候,助理說是製片塞進來的。劉飛向來討厭投資方往劇組裡塞人,向來不會給人麵子,也根本不會問是哪個投資方塞的。後來殷沁用實力為自己正名,劉飛就更不會刨根究底。這一下見到殷沁在池影的車裡,劉飛就全明白了。
嗐,池影早說是他推薦的又怎麼了,這個新人本來就挺有實力的,也不怕被人嚼舌根吧。
“這不是春寒的劇本嗎?”隋清也注意到了池影手裡的劇本,“池哥接了什麼角色?
”
殷沁也一臉迷茫的樣子。
“啊?你們不知道?”這兩人是一塊兒來的,以後劇裡還有很多對手戲,劉飛以為殷沁鐵定知道了,“就和你的角色……”
“連羽月。”池影打斷劉飛。
他的聲音很淡,漫不經心的,卻讓車裡的氣氛突然凝滯。
殷沁:“……”他聽錯了?
“……”隋清愣了半天,察覺到氣氛不對,趕緊吹彩虹屁,“哇,這也太適合了吧!”
“對啊,簡直就是為他量身打造的角色。”聽到有人跟他審美一致,劉飛簡直太開心了,“我之前找了他好幾次,他都不肯接。拒絕我就算了,前幾天真的太過分,居然還想插手劇本改編,差點就跟他吵起來。幸好最後還是給我麵子接了這個角色。”劉飛滿足地看了看時間,“喲,九點了,我也該走了,後麵的劇本出來再發你們。”他退出去,關上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