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組的確就給池影安排了這一場戲,打算剪進宣傳片裡用,但向陽的練習生們來片場探班拍團綜,還得繼續搬磚到劇組收工。池影好歹是帶隊導師,心裡再怎麼想回酒店跟殷沁探討劇本,也隻能不情不願地跟著宋舒平走。
今晚劇組收工得比以往早,但一行人回到酒店時,也已經快十二點。
3月中的天氣,白天出太陽時還暖融融的,半夜裡一下就跌回剛入冬時的溫度。酒店斜對麵的小飯店外架著燒烤,熱氣騰騰的,空氣裡飄散著一股肉香。
明天就要回到基地,在總決賽之前都要閉關,練習生們都叫嚷著要去吃最後一頓夜宵。怕他們太放飛,池影也跟著去了。
斜對麵五十米左右就是酒店。酒店被劇組包下,住的全是劇組人員。六層的樓裡隻有零零星星的幾扇窗戶透著光,被深夜輕薄的霧靄暈染開。
大家坐在店裡等,打算打包回酒店房間吃。等待的時間裡,對麵酒店的樓又有幾盞燈依次熄滅。
殷沁休息了嗎,池影想。昨天夜裡吃夜宵時,他好像還挺喜歡這家店的烤串。
池影偷偷記下了殷沁喜歡的品類,但昨夜兩人坐在圓桌直徑的兩端,距離有些遠,不知道有沒有看錯。
【睡了沒。】池影一邊給殷沁發消息,一邊走出店門:“老板,香菇、掌中寶、花菜、土豆片各加兩份,不要辣,再要一根甜玉米。”
“好嘞。”
小飯館的老板火速下單,但是直到老板把池影點的烤串打包好遞到他手上時,池影都沒有收到殷沁的回複。
池影悻悻地接過打包盒,抬眼望了望不遠處的酒店。還亮著的窗戶更少了,很晚了,大概他已經休息了吧。
池影付了錢,剛要抬腳回店裡叫大家出來拿各自的夜宵,宋舒平就跑了出來。
“老板!掌中寶、土豆片,還有花菜、香菇再加兩份,一點辣都彆放!啊對了,再加一根甜玉米!”
“……馬上!”點的品類有點耳熟,老板私下裡想著這兩人是不是點重了,但精明的生意人並不會指出來。
宋舒平等在門口,拿起了自己點的那幾份撒滿了辣椒粉的烤串。人瘦瘦小小的,胃口倒是
很大。池影無意間看了一眼,宋舒平的打包盒裡,探出來約有三十來根竹簽。
……這還又加了東西。
“太晚了,少吃一點,對胃不好。”說著關心彆人的話,池影的語氣卻是一如繼往的清冷。
“我幫沁哥帶的!”宋舒平睜著圓圓的眼睛,緊緊地抱著自己的打包盒,“這才是我的!”
池影怔了怔,知道問了會讓自己難受,卻還是忍不住出聲:“殷沁睡了吧。”
“還沒呢。”宋舒平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賣了殷沁,笑容燦爛地露著一排大白牙,“剛還給沁哥打了電話。知道我們在昨天的夜宵店裡,他才讓我給他帶烤串的。”
“……哦。”池影拿出手機,確認再三,自己的確是沒有收到殷沁的回信。
對話框再往上,是之前的一個月裡兩人的對話。那晚表白之後,第二天回H市的路上,殷沁就對他愛搭不理的。之後,池影也繼續保持著每天給殷沁發三條消息的頻率,大部分說的還是春寒拍攝的事,殷沁倒也不是完全不搭理他,偶爾會揀重點的回。但池影很明顯地能感覺到,殷沁在儘量和他保持距離。
明明之前,兩個人之間已經能像普通朋友那樣相處了。
池影一聲輕輕的歎息,又轉過頭,遙遙望著酒店裡亮著燈的窗戶。
心臟像是被人捏住,又猛然放開,再猝不及防地捏住。
池影總覺得,殷沁其實記得那天晚上自己趁他醉酒表白的事,不然,怎麼解釋那晚之後他有意無意的疏遠。但不管他到底記不記得,池影都想在殷沁清醒的時候,再表白一次。
死也要死個明白。
一行十幾個人踩著月色回了酒店。這家酒店一共六層,練習生們都住在一樓。大家回了各自房間,宋舒平因為要給殷沁送夜宵,跟著池影去了電梯間,結果在電梯門口看到了“維護中”的警示牌。
電梯門上也貼了公告,說是要一直維護到明天這個時候。
向陽而生入組時,節目組讓練習生抬著行李爬百級樓梯進禮堂,讓宋舒平至今都對爬樓梯這件事PTSD。
他眼巴巴地看著池影:“池老師,你是不是也住六樓。”
“嗯。”池影點頭,推開安全出口的門,準備走樓梯上去。
“
沁哥住603。”宋舒平繼續毫無知覺地賣隊友,圓圓的眼睛巴眨巴眨,“能不能麻煩您幫他帶上去。”
特彆尊敬的征詢語氣,裝著打包盒的塑料袋卻已經懟到池影眼前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