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八章(1 / 2)

第三十八章原石篇(十四)

中原中也繼續留在地下牢房審訊。

既然港口黑手黨要做樣子, 自然也不會隻是抓抓人而已。剩下的工作都是兒童不宜觀看,貫徹暴力美學的基本表現手法,隻是不會追求所謂的美感化,儀式化和崇高化, 自然也不會讓人覺得觀看過程是享受過程。

夏目羽久出來的時候, 看到駕駛位上的廣津柳浪, 率先和他打了招呼:“廣津先生。”廣津柳浪開了車門鎖後, 夏目羽久就順勢坐在了副駕駛位上, 餘光看到太宰治單手撐著在後排上閉目養神,完全沒有在地牢裡麵豐沛的精氣神。

“他怎麼了?”

“太宰大人大概有三十多小時沒有睡覺, 所以坐在車裡麵的話會休息一樣。”廣津柳浪一邊說,一邊啟動引擎。

“哦哦哦。”

夏目羽久應承下來的同時,對太宰治的興趣也發濃厚起來。

一開始, 夏目羽久對太宰治提出交朋友的原因很簡單。

他隻是想要在這個港口黑手黨和平地生活。

這個是警校五人組教給他的。到新環境的時候, 要對周圍的人保持友好的態度, 也可以直率地提出交友的邀請。但是,夏目羽久也得要明白,工作環境已經不是學生時代的環境, 不要想著自己是來工作場所交朋友的,所以被拒絕,又或者被冷漠對待, 也不要思考太多,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太宰治不想要交朋友的話, 夏目羽久就不跟他交朋友,反正他也隻是提出一個態度出來而已。

但是這幾天相處下來之後,夏目羽久覺得太宰治這個同齡人很特彆,年紀輕輕, 卻知道工作要努力認真,完全不需要擔心他劃水摸魚磨洋工。待人接物禮貌又有分寸,對待新人的時候也是願意手把手傳授經驗和知識,幾乎是把自己知道的都教給人了。再來,他很會說話,說話很有煽動性和感染性,擅長用各種描述性語句,讓彆人懂他在講什麼。

最關鍵的是,他對死亡那種高高在上的漠視態度,讓夏目羽久第一次這麼深刻地了解到自我犧牲的精神。

羽久知道當警察的人大部分都知道要把生死置之度外,但是太宰治這種對待死亡的態度更勝一籌。之前夏目羽久也聽到太宰治不斷地在說他想死之類的話,他權當做開玩笑而已。但在監獄裡麵,羽久再次從太宰治口中聽到這種上趕著死,完全蔑視死亡的言論。

夏目羽久對太宰治打從心裡的敬佩。

見夏目羽久還在目不轉睛地看太宰治,廣津柳浪忍不住分神說道:“怎麼了嗎?”難道被太宰治設下陷阱坑了一把之後,還在心懷不平?

羽久被話拉回現實,誠摯地說道:“太宰君,真是一個優秀的人。他來港口黑手黨多久了?”

“雖然十四歲就在我們港/黑出現了,但是真正加入的時候是十五歲的時候,也就是去年,和中也是同期。”

“隻做了一年就這麼優秀嗎?”夏目羽久驚訝地說道,“要是我的話,估計隻是做一些關門放狗,跟著做打手的活。”

廣津柳浪聽到夏目羽久這麼說,忍不住失笑起來:“夏目君是醫師,怎麼會讓你做這種工作,要是傷了手怎麼辦?”

夏目羽久對「自己是醫師」的設定暫時地忘記了。

車子剛好停在了紅綠燈前,廣津柳浪空出一隻手對夏目羽久,說道:“聽說你可以不用聽診器就能判斷病情,我可以讓你幫我看看嗎?我最近一直覺得自己手腳冰冷的。”

手腳冰冷一般是和血液循環有關係。

“可以。”

廣津柳浪伸出右手說道:“男性是要看右手是嗎?”

“兩隻手都要看,左手看的是心肝腎,右手看的是肺脾腎。”夏目羽久之前臨陣磨槍,學了一下把脈的手勢,說道,“我先看右手吧。”夏目羽久從那次車禍之後出現的異能是主動型的,隻要接觸了就可以探知身體的情況。

夏目羽久還沒有鬆開手,就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廣津柳浪。

“怎麼了嗎?”廣津柳浪隻不過是被森鷗外要求說測試一下夏目羽久的能力。他現在身體好得很。

“廣津先生經常抽煙吧?”

“額嗯,這都看得出來嗎?”廣津柳浪以前沒有見識過漢方醫師,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學漢方醫療的人都會,驚訝地反問道,“怎麼看出來的?”

“抽煙會破壞皮下毛囊黑素細胞的合成,也就是會破壞黑色素。最常見的表現就是發色發生變化,要麼變得全白,要麼變得花白灰。”夏目羽久一邊說一邊看著廣津柳浪的發色,“你不要抽太多了,對肺也不好,以後也容易肩痛。”

“……我其實也沒有抽很多。”

“但血液循環走得很好,不會出現手腳冰冷的情況才對。反倒是你好像在生活或者工作方麵壓力過大的關係,淋巴腺和咽喉這兩部分比較脆弱。你長期下去會真的生病,你最近有遇到壓力很大的人或者事情嗎?”

……讓他壓力大的人。

廣津柳浪隻想到一個人。

那個人現在就坐在他車上的後排座位。

廣津柳浪本來不想回答的,但是習慣性用後視鏡觀察太宰治的時候,眼睛剛好對上了太宰治睜開的鳶瞳,太宰治還對著他搖了搖手。

廣津柳浪對著夏目羽久回答得飛快:“沒、沒有!”

夏目羽久注意到廣津柳浪神色不對勁,便朝後麵看去,看到太宰治已經睜開眼睛了,便說道:“你隻休息了不到十分鐘。”

太宰治對著夏目羽久,精神十足地說道:“聽到你們在進行這麼有趣的對話,我總是要加入的啊。”這看起來不像是已經長時間負重沒有進入睡眠的狀態。

夏目羽久沒有接話茬,而是表情認真地說道:“話說,太宰君是不是不擅長說謊?現在很累的話,還是繼續休息,之後會叫你的。”

“我不擅長說謊嗎?”太宰治的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嘴角上帶著凝固的笑容。“你很擅長分辨彆人是不是會說謊?”

廣津柳浪覺得人隻有一雙眼睛真的太有限了,他現在開車得注意前後左右方向,還想要看太宰治的表情和羽久不怕死的態度。

“不算會分辨。但是不是有這種說法嗎?”夏目羽久說道,“若是一個人在說謊的時候,非常容易進入一種情緒昂揚飽滿的狀態。你早上到診所的時候,跟平常看起來不一樣。你一開始不是給我糖嗎?我本來不想吃的,但你堅持給我,我就吃了。”

“是嗎?你在那個時候就意識到我和平常不一樣了嗎?”太宰治背靠著椅背,懶得繼續做表情,說道,“那你為什麼要吃呢?”

“因為,我覺得你沒有必要害我。雖然我不知道具體原因,但是我覺得你沒有必要做這種事,反而還給我上了一節課,我學到了很多。”

太宰治仔仔細細地看著夏目羽久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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