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偵探比賽篇(九)
如果說在這個空間裡麵,羽久用不了異能的話,那麼江戶川亂步也用不了異能。羽久一開始還以為他能用異能破解假象,迅速拿到第一輪的特權,現在還是讓亂步太輕舉妄動比好。
現在得幸虧亂步還有FBI的朱蒂幫襯著,應該不會受到他人的排擠。
至於六樓的三十分鐘集結發生在晚飯時間,相信其他樓層的人也大同小異。在規則中,沒有要求任何人必須要做任何事情,談論是自由的,也可以選擇保持沉默。
41號男顯然是有領導魅力的人,他沒有首先特彆區分開誰是偵探,誰是犯罪者,之前在沙發的時候,羽久就發現很多人圍著他轉。
他說道,既然明天就開始比賽了,要不每個人談一下自己遇到的印象比較深刻的案件。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跟同樓層的人到底說了什麼,也許說儘量保持合群,否則會被當做異類。所以他這個提議一落下來之後,大部分人都同意了。羽久和赤井他們也同意了。
故事先從編號最後的人開始講。
赤井秀一講了一起失蹤案,說的是十年前一個偵探為了調查朋友被殺的案子,被一個組織盯上後開始下落不明。這個偵探失蹤前,讓他的妻兒搬離現在所居住的地方。這對於其他人來說,也許是平平無奇的案子,但是對他來說是印象很深的一個案子,因為失蹤的人是他的父親。
羽久沒有想到赤井會在這個場合說這件事,也不知道他說這種事的時候會是什麼心情。一般情況下,大家會擺出什麼樣的表情。他才下意識看向赤井秀一,赤井秀一就靠在他耳邊說道:“仔細聽每個人說的案子。”
“我知道了。”
羽久點點頭,說道。
49號說的是他小時候看到一個他朋友偷了店裡麵的糖果。他的朋友那時候很害怕,求自己不要告訴任何人。他身為對方的朋友,自然是不會告訴任何人,他還正確引導了他的朋友成為一個正直的好人。從那之後,他就升起了一份責任心。
羽久是48號,講的案子是第一次跟著大隊實習的時候,跟著警察做反恐行動的案子。那時候從下午五點一直維持到了下午八點,哪怕並不是時時保持著通話,長鳴不止的警報聲卻一直刺激著人們緊繃的神經。那聲音太長太久,到夢裡的時候,都一直還在響著。當時,有犯人扮成人質從銀行裡麵逃了出來,引起了警察內部的混亂。羽久用防彈的盾牌把人直接敲昏了,當時敲得太嚴重,對方的血濺在了自己的褲子上。
之後大家看自己的眼神就很不一樣了。
羽久才講到這裡,就發現大家不知道是聽入神了,還是在想自己到底為什麼會講這件事。感覺周圍的安靜並不像是偏向於好的意味,於是,羽久結束的時候,說了一下自己被送進精神病院檢查作為結尾。
羽久講完之後,眾人互相交換自己的視線,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41號說道:“沒有想到48號是講故事的能手。”
羽久覺得自己的這個故事講得亂七八糟的,沒想到自己進入了個誇誇群,自己說什麼都會被誇。
“謝謝。”
“……”41號沉默了一下,隨即含笑的聲音也跟著響了起來,“不客氣。”
從48號開始,各自的故事就開始放飛起來,有說自己在視頻上看到的虐貓案,把由50號和49號帶起來的傷感和治愈係帶向了血腥暴力的畫麵。42號的愛倫·坡聽到一半就去洗手間吐了。
45號男搖著頭說道:“42號真是做作。”
43號女繼續切著三分熟的牛肉,說道:“他的心臟可能很小呢。”
晚飯結束後,羽久就和江戶川亂步討論了他們餐桌上的事情。
亂步所在的四樓沒有像羽久他們在的樓層那麼和諧,在四樓的時候,集結都是互相冷冰冰地對峙著。江戶川亂步說他吃了超級多的東西,因為其他人好像沒有食欲,所以,他吃了兩份。
“亂步先生,你的異能力還可以用嗎?”羽久想提醒他,他們可能掉進了一個空間裡麵,在裡麵他們沒有辦法使用異能。在橫濱的時候,他從森鷗外那裡聽說過,黑衣組織並不是異能組織,這也是森鷗外想要安排夏目羽久進組織裡麵的原因。
這裡說點題外話。森鷗外知道夏目羽久是異能特務科的人,原本對他的異能產生一點期待,結果發現對方的異能是可以通過觸摸了解他人的身體情況之後,就沒有什麼興趣,索性直接把人放在比較難進入的黑衣組織裡麵。
江戶川亂步已經在房間裡麵吃水果了,說道:“可以用啊,我戴上社長給我用的眼鏡之後,還是可以用的啊。不是你讓我搞到特權嗎?我已經知道我們樓層裡麵所有的犯罪者是誰了?你呢?”
亂步的話讓夏目羽久有點發懵,難道是他一個人的情況嗎?總不能是江戶川亂步根本沒有異能力吧。
羽久說道:“我暫時沒有弄出完整的名單。”
亂步頓時得意起來了,說道:“果然沒有亂步大人,你就不行了吧?你要是誇誇我的話,我也會給你提示哦。”
“你想要我怎麼誇你?”
“這種事要我教你,就沒有期待了。所謂的誇獎,就是跟從彆人那裡拿到了意想不到的禮物一樣。我告訴你,我不就沒有驚喜了嗎?”
羽久覺得亂步的道理還真是一套一套的,但是他現在對於誇獎還沒有清晰的想法:“我暫時想不到。你就先拿到特權吧。”
亂步也不管,就說道:“我反正是會好好玩的。”
“好的。”
※※※※※
第二天早上六點。
羽久在屋子門口見到了一封信件。信封和信紙都是酒店內部的——白底,上麵有酒店的logo,紙張滑順,細摸時有紋路。這種紙在每個房間裡麵都有準備著,包括信封,數量大概就是十張。
信紙裡麵寫著這樣的話「六樓樓層小組的犯罪者是42號,43號,45號,47號和49號;偵探為41號,44號,46號,48號和50號。如果今天要投票的話,請看著上麵慎重地投票。」
他剛出去門口就看到儘頭處41號關上了門。當然投票最好的結果是所有偵探順利留下來,但是要是有人刻意引導錯誤的結果,混淆視聽呢?
羽久去敲了敲50號的門,赤井秀一穿著白色的T恤,他連麵具都沒有戴就直接開門了。羽久怕他被人看到臉,就直接鑽進他的房間,在他門口也有一張信紙。
“赤井先生,我在我的房間裡麵也收到這封信了。”羽久亮出自己手中的信件,說道,“也許我們信件的內容是一致的?”
赤井秀一一邊接過信件一邊說道:“你的信上麵寫的是什麼?”
“就是講了我們樓層出現裡麵的犯罪者和偵探,引導我們今天投票。”羽久走到他的房間桌台,說道,“我檢查過了,這應該是房間裡麵的同款信紙。”
赤井從羽久手上比對了一張,確實是同一張,說道:“這外麵有監控嗎?”
“沒有。”羽久表示自己已經檢查過了,說道“我入睡時間是晚上十點,那之前都沒有信。”
“我比你晚一些,我在回憶昨天晚上所有人講的案子。”赤井秀一說道,“我待到了零點時,都沒有信件。”
“我們去確認一下其他人是不是有這樣的信件。如果是同一個樓層的人做的,那麼比對一下字跡或者確定房間裡麵的信紙數量就可以。”
赤井秀一搖著信紙說道:“這種時候應該惡意挑釁引戰,隻會提前讓人被淘汰。應該主要是偏向於故意挑撥離間吧。我們可以和41號說一下。有必要,就讓他來鎮場。”
其實赤井秀一也並不是不能來控場,但是他並不是做這種人際關係協調的工作,對於這種做思想工作的,一點興趣都沒有。赤井秀一連討論這個真假都沒有興趣。
“我們什麼時候去?我剛才看到41號似乎還醒著,我開門的時候,他正好好在關門。”羽久說道。
赤井秀一說道:“那我換件衣服和你一起過去。”
“那我先去找42號。”羽久語調平平地說道,“他在信紙上可是相當的不利。”
“犯罪者嗎?”赤井秀一覺得這很有意思。他看昨天晚上餐桌上愛倫·坡的反應,很明顯就不是那種熱衷暴力的人,“他看起來不像。”
“也許不隻是指刑事犯罪,也有可能是高智商犯罪。桌子上的人有醫生,也有律師,還有電子工程師,若是認為犯罪隻與暴力相掛鉤,這種也是刻板印象。”
“你說的對,也許我們最該小心的是41號。”赤井秀一認為41號手段過於圓滑了,但又沒有什麼可以證明對方是犯罪者。
“不過一切在破案過程中會得到證明的。”羽久說道,“不是說過,在案子中間會有混在隊伍裡麵犯罪者的特征描述。偵探和犯罪者會同時調查,犯罪者可以自行銷毀對自己不利的信息嗎?到時候也會知道的。”
“夏目也想著能夠贏這場偵探比賽,對吧?”
其實,比起參與偵探比賽,羽久更在意他到底是什麼時候中了異能的,如何破除這個異能。也許找出有可能在這裡麵的異能者,羽久跟他好好聊一下,就可以得到答案。
不過,這關係到貝爾摩德會不會被保釋,赤井秀一自然會希望犯罪者組落敗。
羽久剛要說,赤井秀一房間裡麵的電話聲響了起來。這個時候會打電話給他的除了朱蒂,就沒有其他人。兩人對話很簡單,赤井秀一掛完電話之後,很快就說道:“二樓收到了這樣的信件,有人起了爭執,被前台的人帶走了。”
“他們會把人帶到哪裡?”
羽久問了這個問題,但是赤井秀一並沒有回複這個問題,像是在想一件事情,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話一樣。
“這件事可大可小。”
羽久知道赤井秀一在講什麼。如果有人隻是在一層樓做這件事,這說明有人在刻意引導,但是如果多層樓發生這種情況,就意味著這是有組織的行為。
“那我先去找42號,你先換衣服。”羽久說完之後,就去找黑衣組織的內應。如果他是內應的話,應該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內幕。
愛倫·坡打開門的時候,因為睡不好,也加上夏目羽久的煩人敲門,他心情變得非常差。在他開口之前,羽久先發言。
“愛倫先生,你知道什麼是異能嗎?”
愛倫·坡瞬間靜止在門口。
這次的偵探比賽牽扯到很多的場景,哪怕F.F.願意用財力支持,但是很多破案現場並非是有財力就能重現的,還有一些要求人能夠必須要遵守的規則。
因此,愛倫·坡使用了自己的異能。
他所在的組織名為「組合」,F.F是組合的首領,在這個組織裡麵收集並培養很多的異能者。而他作為首席策劃官,自然是有著無可比擬的異能——他能夠讓看到自己文字的人,跟著進入自己寫得推理的故事裡麵。
但沒有想到有人直接問到他麵前來了。
“知、知道。”愛倫·坡有點結巴,“異能者在都市傳說裡麵經常出現。”
“那你是異能者嗎?”
愛倫·坡從沒有見過有人會這麼直接的,說道:“我不是。我當然不是,我肯定不是。”
愛倫·坡那麼否認,羽久也覺得黑衣組織裡麵應該不會有異能者,所以就沒有繼續說了。
“我覺得我們這裡麵應該有一個異能者。他可能武力很弱,也不擅長社交,處理人際關係,跟你一樣。”
“我嗎?”愛倫·坡現在感到焦慮就像螞蟻一樣在他全身上下到處爬來爬去,他動也不對,不動也不對,全身難受。
“嗯,因為比賽過程裡麵明言規定了,禁止打架鬥毆,流血事件發生,說明這個異能者應該身處在我們當中,很怕被人打到,所以才會有這種強製的規定。”
“啊,是嗎?你想得真細。”
愛倫·坡感到自己額頭開始身處冷汗,他發現自己真的不是說謊的料。平時去寫推理,指點一些現實犯罪事件的案子,他的心情非常輕鬆自在,甚至瞧不起那些犯罪份子簡單的頭腦。但是一旦轉化成為犯人視角,他才發現原來要是被發現自己做壞事,是那麼心驚膽戰,叫人害怕。
犯人們的心理素質真不是騙人的。
這怎麼頂得住?
這個人可不可以暫時從眼前消失?
羽久繼續說道:“你也這麼覺得嗎?”
“覺得什麼?”愛倫·坡有點反應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