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八十五章(1 / 2)

第八十五章我們晚上都不睡覺

琴酒先生說是來交易的。但黑箱子裡麵的東西並沒有讓羽久看,隻讓他之後負責把風和最後提著錢箱子。羽久沒有什麼異議,他第一次乾這種事情,總覺得莫名有點新鮮。

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琴酒聯係主顧也沒有回應後,表情有些不耐,於是直接問羽久有看到誰過來嗎。羽久表示自己連聲音都沒有聽到,還問琴酒自己是不是得下山去看看動靜。

琴酒懶得之後還要找羽久回來,於是重新聯係了接頭方。結果對方說今天出了一些事情,要求換成明天同個地點和時間做交易。

這種臨時換時間的事情很少見,一般都會想對方是否和警方聯結給自己下了圈套。以後以謹慎起見,琴酒要麼拒絕交貨,要麼是要求對方直接錢款到賬,自己再給他送過去,但琴酒看到旁邊的少年後,他答應得很爽快。

“那麼,明天同一個地點和時間見。”

琴酒的聲音落下來,羽久的眼瞳下意識地往他的方向望了一眼。在他看來,如果是黑方做交易,不斷地變換時間和地點才是最合適的,這要是對方刻意下個套,自己不就甕中捉鱉,等著坐以待斃嗎?但太宰告訴他做事不要太高調,就算天塌了也有個高的頂著,讓羽久不要太冒進。

所以羽久反倒沒有說話。

琴酒掛斷電話後,說道:“交易臨時取消,又開兩個小時的車來回折騰,我們晚上在這裡找個旅館住。”說完之後,琴酒讓羽久重新上車。順著唯一的環山公路,往名叫影鍬村的村子裡麵駛。

羽久還以為村子裡麵沒有什麼年輕人了,畢竟自己聽說過的全是留守老人和孩子的村子並不在少數。這種村子裡麵會有年輕人,要麼是因為安土重遷,戀鄉情結重,要麼就是在外打拚失敗,又或者是想過安靜隱世的森林。結果,出乎意料的是這村子裡麵到處隔三差五都有年輕人的麵孔。

“這是觀光村嗎?”羽久下意識地問道。

琴酒對回答這些問題沒有興趣,羽久以為他沒有聽到,便又問了一次道:“這原來是旅遊的地方嗎?”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琴酒還沒有說完,羽久就打斷他的話說道:“那我下午可以自由活動嗎?”

琴酒忍不住一瞥,這人真當來公費旅遊的嗎?要不是來試探羽久的能力,他可能現在取消就重新又駕車回東京。

“不可以。”

“我們下午有事情要做嗎?”

“沒有。”

“那我不能出去外麵走嗎?”

“不能。”

琴酒不想看到羽久在外麵快樂玩耍的樣子,這會讓他覺得自己是不是出來帶孩子。

“那我們下午做什麼?”

“什麼也不做。”

“…晚上呢?”

“也一樣。”

“是琴酒先生很累嗎?”羽久聽人說上年紀之後,連續開車幾個小時非常容易耗精氣神。

琴酒把車子停在名為「駒井莊」的旅店前麵後,熄了引擎後,用著不容異議的口吻想把羽久那像是漏豆子一樣的問題袋給堵住。“我不累。”

“那你沒有想到事情做的話,我帶你出去走一圈。”

琴酒就知道,羽久想用一些語言技巧,把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粉飾成彆人想要做的事情。但他還沒有開口,羽久的話也沒有結束。

“好為明天的交易做準備。”

琴酒突然對羽久這句話感興趣了:“也好,我看你打算怎麼做。”

事實上目前的交易地點是琴酒處在小樹林高處,周圍群山環繞,但是環山公路卻像是雪白的長帶一樣明顯,如果在交易時間之前看到有可疑的車輛出沒,這片地區都是山林溝壑,對於本地人來說也許還熟悉,可是要是帶上一批不熟悉地形的警察,也難免會變成鬼打牆,迷了路也不一定。

除此之外,每個交易地點都是曾經用過的。

哪裡有後路,他們再清楚不過了。

留在這裡過夜的原因,無非是因為若是警察想要提前埋伏,那麼他們的居住地點也受限,旅館就是他們的選擇,屆時看人員變動量和分布情況,就大致可以摸出他們是想要正麵圍觀,還是要暗處奇襲。

總而言之,琴酒有自己的想法。但這和「想看羽久怎麼表現」沒有什麼關係。

辦理入住手續的時候,羽久看到琴酒登記的名字是「黑澤陣」。在前往雙人房的時候,羽久問道:“黑澤陣是琴酒先生的真名嗎?”

“你認為,我會讓你知道我的真名嗎?”琴酒口吻冷淡地說道,“就像是你的「夏目羽久」這個名字,你以為我會相信這是真名嗎?”

羽久覺得他這樣說是有道理的。

“黑澤陣的「陣」發音也很像「琴酒」的「Gin」,這樣取名還挺有日本特色的。琴酒先生原籍就是日本人嗎?”

就像是自己取英文名字,除非有個人偏好,否則可能會以自己原本名字的發音或者諧音進行取名,這樣容易產生自我歸屬感和認同感。對羽久來說,就像拿到新的本子時在上麵寫上自己的名字一樣。

“你似乎很習慣這樣見縫插針地打探彆人的情況。”

羽久並沒有期待正確答案,他隻是想要維持一個通話的狀態:“你也可以問我。”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謊話嗎?”

“那你也可以跟我說謊。”

“沒必要。”

琴酒說話的態度與其說是謹慎,但對羽久來說,更像是懶得應對自己。於是羽久說話就更勤了:“我剛才在停車場旁邊看到了觀光車的車站牌,我看它應該會至少在整個村子繞上一圈。我們坐著車先熟悉地形吧。”

見琴酒沒有說話,羽久就當做同意了。

房間說是雙人房,但其實就是多了幾張榻榻米,櫥櫃裡麵擺著兩套被褥。

窗口是昭和時代的木製窗戶設計,往外看可以看到平靜青蔥的方塊田野,再遠就是蒼翠的重巒疊嶂,更遠的便是被日光照得有些發白的藍天。可以預想,等日暮之後,鳥鳴鵲起,一片滾滾火燒雲燃遍天際的美景。

“琴酒先生,之前來過這裡嗎?”

有也懶得說有。

於是琴酒乾脆說道:“沒有。”

“感覺這裡會很好看。”羽久自從在意起旅遊這件事後,也開始把視線放在平常沒有注意到的地方。他以前就知道日出東升,日落西垂,但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得去看。“日落的時候,我們回來看一下,怎麼樣?”

“我們不是來旅遊的。”

琴酒懷疑羽久已經忘記他們來這裡的目的了。

“我知道。”羽久邊說,邊把旅行袋往衣櫥裡麵一塞,就當做是準備完畢,可以出門了。

琴酒對此沒有多說什麼。

從房間離開的時候,羽久就看到綠皮的卡紐特車由遠及近。司機對人很熱情,車子停下來的時候就說道:“歡迎來到影鍬村。”

羽久對著他欠了欠身,就往車裡麵鑽,他首先就看到離駕駛位最近的空座位,還沒有往那裡坐穩,就被琴酒提起後領,一路往車子的後排走去。羽久的腳步踉踉蹌蹌,基本是被琴酒拖著走。

“琴酒先生?”

“你可以試著反抗我一下。”

琴酒用不近人情的口吻盯著他眼中冒冒失失,大大咧咧的夏目羽久。

“……”

不過是想要坐後排,可以直接說的。

羽久就這麼被琴酒拖著往後走。

因為慣性的關係,落座時,羽久的頭也跟著磕在琴酒的肩膀上。車子的乘客並沒有很在意兩個人的的關係。

卡紐特車很快就發動了。車子上的女乘務員仔細觀察羽久並沒有露出很為難的表情,也放心了,帶著微笑來問兩張新麵孔。

“你們第一次來影鍬村嗎?”女乘務員駒井問道。

琴酒直接回頭,完全不理會這種日常寒暄。羽久不討厭彆人來關心自己,於是說道:“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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