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久抓住了前麵的關鍵點,說道:“所以,你想讓誰看到呢?”
森鷗外笑道:“這當然是想讓認識的人知道了。”
認識這條圍巾的,自然是知道降穀零戴過這樣圍巾的人,可以是黑衣組織的人,可以是警校的人,也可以隻是降穀零本人。要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羽久一定得調查景穀零,可是這對於森鷗外有什麼好處,為什麼要做這做件事。
羽久眼瞳動了動,說道:“事實上,我在組織裡麵的時候,很多人都跟我說,不要接近波本。現在你也提到了波本,那你覺得,我該不該接近他呢?”
少年的表情看著單純無辜,但對森鷗外來說,這十足就像是試探。
該不該接近波本?
對森鷗外來說,當然最好是夏目羽久得接近波本。但必然是要刷羽久的好感,森鷗外還是得說:“雖然我覺得沒有必要回避他,但我得說他確實是個危險人物。”
“森先生對他了解那麼多的嗎?”
“也就是一麵之緣。但是有些人是這樣的,隻要看到一眼,就知道這人本質是什麼樣的。我相信你旁邊的那個江戶川君也應該是如此的。”
森鷗外特意朝著江戶川亂步露出笑容,江戶川亂步朝著森鷗外的方向做了一個鬼臉。森鷗外一愣,失笑了一下,說道:“江戶川君要是哪天在你們社長那裡乾不了的話,我們港口黑手黨非常歡迎你。”
“我又不喜歡你,我才不去找你。”江戶川亂步對森鷗外的提議一點興趣都沒有,抓著羽久的手臂,把羽久抓得身子一歪,說道,“我就去找羽久,我去投奔你。你負責照顧我。”
羽久聽得懵懵怔怔,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聽就好了,還是要認真措辭回應江戶川亂步。但江戶川亂步一問好不好,羽久就條件反射地說了一句“好”。江戶川亂步頓時眉開眼笑,趴在羽久肩上,小聲地說道:“我知道你沒錢,但我工作好多年了,我有錢的,到時候我帶著我的錢來投奔你。你隻需要照顧我就好了。”
“好。”
羽久原本還想多說一些話,算是做彙報工作。
他腦袋裡麵現在已經形成了一個邏輯鏈。
森鷗外本身對降穀零的情報也了解不多。但是就算是了解不多,森鷗外也會通過一條圍巾來引導羽久去調查降穀零。可是調查一個降穀零對港口黑手黨有什麼好處?能讓森鷗外在意的,無非是降穀零和夏目漱石先生相關。
可是降穀零和夏目漱石之間的關係存疑。
一來,羽久在警校那麼久。
二來,夏目漱石會主動救助降穀零,說明夏目漱石原本該是有恩於降穀零。
這兩點之下,降穀零卻從來沒有提到過夏目漱石。明明夏目漱石原來是帶羽久進警校的人。
森鷗外應該就是看中第二點,才想通過羽久這條線調查降穀零,而森鷗外自己在這件事情上全然抽身而出。他完全沒有說過讓羽久去調查降穀零的事,甚至還說了讓他和降穀零保持距離的話。直覺告訴羽久,森鷗外應該是在想通過降穀零,抓住夏目漱石的秘密。
羽久能想到的隻有這些,他對夏目漱石的了解不多。
……
羽久剛想說,森鷗外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今天隻是聊聊私事,就不談公事了。”
森鷗外那邊不想拓展,而江戶川亂步因為突然間多出來的話題,心都飛了。他真的開始想要是下次離家出走,要怎麼投奔夏目羽久,不用再拖著箱子到處走,也不用怕被社長批評他了。他就可以理直氣壯地跟社長說,他江戶川亂步大人也是有人照顧的!
從居酒屋離開的時候,江戶川亂步的手直接拉著夏目羽久的手,像是小學生一樣,非要走一步都弄出一個半圓弧形,像是蕩秋千一樣晃得高高的,繼續求證道:“你答應我啦!我要是沒有地方去,你一定要照顧我的。”
“好。”
亂步覺得這自己也得投桃報李,說道:“如果你沒地方去,你就來找我,我幫你!我屋子分你一半住,我的零食分你一半吃。”
“好。”
“但你不要吃太多零食。我想多吃一點。”
“好。”
羽久說第三次“好”的時候,覺得自己莫名其妙地成了隻會說好的鸚鵡。他剛說完,就發現他們一路走下來,一直有路人在盯著他們看。
“他們在看什麼?”
“他們就是看我們感情好,可以牽手。我們靠近一點,我們不給他們看。”
羽久也不知道這有什麼好看的。
這邊江戶川亂步剛說完,就想到新的主意,他左右看了看自己和羽久的上衣,說道:“我有口袋,要不我們乾脆把手藏起來吧。”
但是羽久發現看的人越來越多,盯的時間越來越長。
然而,他一直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不過這也沒什麼好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