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第一百三十章(1 / 2)

第一百三十章我們扯平了

羽久被琴酒不被期待地委以“重任”後,就開始等降穀零。他必然是要與降穀零談一談的,中間他一直都在思考降穀零對自己會有什麼態度。可能是理解,可能是憤怒,可能是失望,也可能是要劃清立場。不管什麼樣的態度,羽久也沒有想過要逃開。

降穀零說,要羽久為他殺了琴酒。

這句話一開始的用意不僅僅是要除去琴酒,同樣的是在短時間內立場對調的情況下,夏目羽久是否依舊全心全意地相信自己。

羽久不知道該怎麼對降穀零描述自己麵對他的心情。羽久從頭到尾都覺得自己對降穀零的心情是不變的。不管他是叫降穀零也好,還是叫波本也好,不管所有人怎麼對他說波本是什麼樣的人,羽久還是認為他一直就是那個警校裡麵意氣風發的降穀零。但這份心情是無法立刻就證明的。

讓羽久殺人自證,和那些電視劇裡麵說的用跳樓來證明自己對他人的愛,這真的是明智又正確的做法嗎?

那他又應該怎麼去證明呢?

羽久一開始就等在電梯下麵,和琴酒交接完研究所失火案相關資料的降穀零見麵隻是早晚的時候。

降穀零平常有自己的工作,因此來做交接工作其實是分批次的,有些是讓人代為轉交,有些是直接傳遞文件,有些是得他親自去做。這次他來的時候難得是上午,他有半天的休假。他身上穿的是西裝服,隨處可見的打扮,又因為他的表情變化而變得有所不同。

降穀零在組織裡麵的時候少有會用正眼看羽久,就算有對上羽久,也是短短幾秒,反而是在和琴酒對峙的時候喜歡拿他當工具人一樣。也許正因為羽久那麼坦蕩蕩的目光,降穀零才一而再地回避他的目光。

應該對夏目羽久什麼樣的的態度?

降穀零等著電梯打開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羽久的眼睛,一時間閃躲不及。他的眼睛一向很大,又沉又黑,無論什麼時候都引不起任何波瀾。降穀零從前認識他的時候,加上他不接近病態的膚色,總覺得夏目羽久並不像是真人。但人若不能從一而終地抱著同樣的偏見,那對方在你眼中隻會不斷地朝著你接受、肯定和理解的姿態和印象靠近。

因為羽久就站在自己的麵前,降穀零站在電梯裡麵,不知道手腳怎麼擺放。但降穀零和羽久之間的僵持並沒有持續太久。羽久看到他之後,就對著他搖了搖手。降穀零遲疑了一秒,對著他點點頭,走出電梯門。

上次見麵的時候,是在夜晚,就像是一場漫長又冰涼的睡夢一樣。但是這次見麵是在白天,降穀零依舊沒有覺得有任何回暖。這個冬天來得早,必然一天會比一天冷,但什麼時候結束,他也沒有辦法得到確切日期。這場寒冷也注定像是城市患了重症一般,來勢洶洶,卻去如抽絲。

自覺走到人們視線之外後,降穀零才說道:“你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的?”

羽久總覺得這像是麵對老師的那句「你自己做錯什麼了嗎」一樣,這種問題回答得準,就是有誠心,回答不準,就是給自己平添罪狀。羽久每次都說不到要點上,經常會讓老師感到煩躁和生氣。

羽久說道:“我沒有按你的想法做。”

“你心軟了。”降穀零十分平靜地說道。

該生氣的時候卻表情如常,甚至沒有表情,這才是最可怕的。羽久便沒有再輕易地說話了。兩個人之間隻剩下腳步聲。

過了好一陣子,降穀零才開口說道:“所以,你之後打算做什麼?”

羽久總不能說自己來這裡當線人的,也沒有直接說「以後想要去幫他」,畢竟之前也打臉。羽久折衷說道:“琴酒先生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降穀零下意識地停下腳步,看了羽久一眼,說道:“你現在是在做線人的工作嗎?否則,我想不到你為什麼進組織。”

“為什麼我不能因為是你呢?”

“時間對不上。”降穀零直覺羽久說的是羽久要幫忙找宮野夫婦,才進入了黑衣組織,說道,“你進入黑衣組織的時間,要比你發短信和我確認宮野明美的身份的時間要早。”

降穀零沒有想到大半年不見,羽久已經不僅學了撒謊,還能夠麵無改色地掩過是非,誤導彆人的想法。

羽久說話之前,下意識地轉頭看了一下周圍,確定沒有人才繼續說道:“我回組織的時候,我去了一趟警校。”

降穀零的瞳光閃了一下,隨即習慣性地嘴角弧度上揚道:“我聽貝爾摩德說你想要當警察,你不會是一邊想著當組織的成員,一邊又去當警察。像我這樣的身份嗎?”這句話其實降穀零本身就有答案的,但是有些話是需要當事人說出來的。

羽久說道:“我不是去問地方考試的問題。”

日本警察有分兩種,一種是非職業身份,一種是職業身份進入警察本部。但是前者會從事更加基礎的工作,比起以職業身份升上更高等級的職位,往往會花費更多的時間。可像羽久的情況,他也許能像是諸伏景光的哥哥諸伏高明那樣,可以很快地進入警察本部,並且以功績升職。

羽久不等降穀零反應,繼續說道:“我去問去年被要求停學的報告。”

羽久屬於那種既然蓋棺定論了,他就不會繼續執著的類型。當初學校那邊說他被判定停學,從他本人來看,羽久覺得自己做不好的事情就是在實戰訓練上,被懷疑有精神疾病。包括這之後連警校帶班老師也是這麼說,羽久便接受了這樣的結果。

不過,從郵輪開始,很多從以前開始感覺到巧合或者偶然的事情開始隱隱地相互呼應。

“我會開始調查的契機是紅圍巾。”

羽久回組織之後反而把圍巾給拿下來,因為他認定這就是降穀零的圍巾。而這條圍巾引向了降穀零和夏目漱石的認識。

“我去問過給我圍巾的先生,他說這是你的東西。剛好是在一年前,你經受了一次槍殺,幾乎在生死之際的時候,你在橫濱接受手術。而你認識夏目漱石。”羽久說道,“我在想——”

羽久不用「懷疑」,而是用「想」。

“我當初會被送到警校的原因,也是因為你。你可能建議夏目先生送我到警校就讀。當然這可以是一個巧合。”

“那麼首先我們不要考慮這個巧合,而是在想零哥是你黑衣組織的人,明明知道宮野夫婦的所在,卻一次又一次地提到自己當警察的目的是為了找到宮野夫婦的所在。既然已經決定造假身份,那麼捏造一個虛假的理由也並沒有問題,但是零哥還是說了一個真實存在的例子。我們考慮這是為了有感而發,同樣的,這會不會是為了吸引彆人的注意呢?比如說,我。又比如說,景光哥。”

“我和景光哥兩個人來警校的原因個人目的並不強烈,更容易被你的目的牽動。那個最實在的例子講,我們若是成了警察,如果查案子的話,我們都會優先幫你,並且為你留意這件事情。”

“那如果我被停職的話,我若不是為警校當助教,就是因為會跑到社會上曆練。”

降穀零沒有說話,隻是聽到羽久繼續說道:“這段時間知道我會去橫濱的,除了伊達大哥之外,陣平哥,研二哥,景光哥和你都應該是知道的。而我混入港口黑手黨,這也是意料之外,但是最後我又受邀到黑衣組織裡麵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