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每次都不會和羽久多聊,這次也是,隻是離開之前他又回身問道:“小白,如果我和降穀零中間有一個人必須得死,你會救誰?”
羽久不假思索地回應道:“我當然會救降穀零。”
太宰治背對著羽久,豎起手擺了擺,說道:“那你彆忘了你說過的話。”
羽久望著太宰治離開的方向看了許久,才跟著回過神。他把視線放在手機上。之前通過折原臨也的幫助,羽久已經以一個網絡賬號混在論壇之中,看到陀思的舉動。他是最先捅出羽久是當初白色殺人魔的信息,這才有後來引起港口黑手黨騷動,以及召集其他人一起去尋找羽久的種種事,隻是一一被太宰治等人擋住了。
在這個組織當中,還有阪口安吾。
羽久用自己的賬號與阪口安吾取得聯係,約他在晚上的來味屋見麵。阪口安吾剛回應說他已經提前到了,隻剩下羽久到餐館會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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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味屋。
羽久一到餐館的時候,就看到了阪口安吾。他還是穿著咖啡色西裝套裝,圓形眼鏡泛著光,一時間看不清他的表情。在羽久靠近桌子的時候,阪口安吾便抬起頭。他起先是沒有表情的,隨後他露出柔和的笑容,正打算說出一些佯裝憤怒的話的時候,羽久卻先開口說道:“晚上好。”
這完全打亂了節奏。
潛移默化的刻板禮節讓阪口安吾下意識地回答:“晚上好。”
“阪口先生,你應該知道我是誰吧?”羽久在開口之間,還是得先確認自己的身份,要是阪口安吾不知道,他得重新解釋一遍。
“夏目羽久。”
雖然膚色沒有完全和過去一樣,又加上是在成長期,外貌線條也發生了變化,但是阪口安吾還是認得出來夏目羽久的。
阪口安吾當初有一度想過對方已經死了,那時候加入W組織的時候,也是有出於懷念的想法。不過當時橫濱W組織並沒有發展成現在的暴力團體。而原本W的主體成員都是亡命之徒,所以一開始的方針「尋找白色殺人魔」的性質發生變化後,整個組織結構屬性也會隨之變化。現在阪口安吾更出於一種監督管理的心態。
“你應該很早就發現我並沒有死吧。”
雖然種田山頭火並不會主動說夏目羽久的行蹤,但是阪口安吾有那種能夠讀取物品記憶的能力,那麼隻要他有心,他就可以知道夏目羽久並沒有如傳言所說,死在龍頭抗戰之中。就算沒有發現,最近有陀思在大力地在W內部宣傳,阪口安吾也能夠意識到夏目羽久也沒有死。
阪口安吾來之前還有想過自己要占據主導地位,以道德製高點讓羽久感受到因隱瞞的羞恥,然後揶揄他。但是羽久太正經了,反而顯得阪口安吾是那種吊兒郎當的人。
“是的。”
“你沒有想過來找我嗎?”
羽久這話一落,阪口安吾覺得自己良心突然有點痛。仔細想想,羽久年歲也不大,卻不得不通過死遁來麵臨現在的生活。據他所知,羽久現在還被森鷗外夾持著。
“……對不起。”
“沒關係。”
羽久的話讓阪口安吾有點錯位感。
他怎麼就對著羽久說對不起了。
羽久剛停下來,又很快地追問道:“既然阪口先生對我有愧疚感,那我有件事想要阪口先生幫我,你應該會同意吧?”
阪口安吾越聽越覺得夏目羽久的話術是不是有人教過的,這大半年不見居然能夠引導彆人為他做事。不過阪口安吾過來的時候,他也沒有想過他們兩個隻是為了敘舊而見麵的。既然羽久長期裝死,現在回來詐屍,一定是有自己的想法。
“你是想要調查陀思,對嗎?”
在情報方麵,阪口安吾敢說沒有誰比他更能掌握第一手資料的。按照陀思這種操縱人心的危險性,被關進政府第七機關也是綽綽有餘。隻不過他屬於外籍,恐怕手續上還要經過很多過程,除非是送去異能監獄默爾索。
“不是,我是想調查黑衣組織的二把手朗姆到底是誰?”
在黑衣組織裡麵,至今都沒有多少人知道朗姆的長相,他的存在都是謎。但這並不是阪口安吾的職權範圍內,這明顯就是越權跨部門調查了。
整個政府組織都執行一套嚴格的運行係統,異能者的身份是隱蔽的,他們所接觸所麵對的也是異能者。如果異能者對付普通人的話,自然地說他們是占優勢的,但是會造成組織係統混亂。這並不是要講究最高效率,萬事從權的靈活,而是從整個組織未來穩定的發展才劃分得如此涇渭分明。
“我希望你是以黑手黨的阪口安吾進行這項調查。”
“所以這不是你現在的任務?”
“不是。”
羽久果斷地搖頭。
“我單方麵想要暗殺朗姆。”
所以,從最快捷最有效率最準確的方法入手。
“我可以問為什麼嗎?”
羽久並不想要阪口安吾知道太多東西。他突然有點明白琴酒很乾涉自己去了解暗殺目標的事情。當你越了解一個人,你越會對自己所做的事情產生想法,並且無意之中做出偏離行動的舉動來,就越容易產生不確定因素。
“如果有森鷗外的銀色手諭的話,你會問為什麼嗎?”直接問森鷗外要銀色手諭可能會更方便行事。
阪口安吾明白了:“我明白了。這是森鷗外對你的命令。”
羽久眼瞳無意識地顫了顫,雖然不知道他的結論是怎麼來的,但是事不宜遲。他看起來像要幫忙!
“嗯!”羽久點頭。
“我會儘可能地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