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並無大礙,對於她到話語也搖了搖頭,表情有些無奈。
真理有點納悶,不過她也沒去深究。
她把目光挪到了另一邊,還有個半跪著支撐著身體的,黑發黑眼、隻有發尾稍白的少年。
穿著黑色大衣的少年身形纖弱,不斷有血從腹部滲出,臉色也十分蒼白,此時抬起眼正直直盯著她看。
……應該就是太宰的部下了吧。
“先療傷。”真理分了個身。讓影分.身先去給少年療傷。
她則是向著遠處的敵人走了過去。
這會兒,中島敦鬆了口氣。
真理小姐回來了,就什麼都不用擔心了,他的內心就是有著這樣全心全意地信任。
然而放鬆下來的敦卻發現芥川有些不對勁了。
因為芥川突然伸手抓住了正給他療傷的少女的手。
隻是個影分.身的真理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而少年用那雙漆黑不見底的眼眸盯著她。
“這種能力,果然是你……!”
之後,芥川的手被人打掉了。
力氣用得挺大。
是中島敦,銀發的少年小他兩歲。
在芥川看來,那明明是個性格軟弱的家夥,麵對他的攻擊也從來不肯跟他正麵比出個高低勝負。
這樣的家夥,卻能得到太宰先生的讚揚。因此芥川一直對他心懷芥蒂。
為何?為何太宰先生不認同他?對他人卻能隨意出口誇讚,麵前這個家夥是這樣,還有那個叫做織田作之助的下級成員也是如此。
“人虎,你做什麼?”芥川殺氣滿滿地開口。
中島敦之前從來不和芥川計較那些攻擊莫名其妙的攻擊,最多在生氣的時候吼對方一句。畢竟他脾氣算是好的,芥川再怎麼說也是同伴,不可能真的大打出手,他隻當對方有毛病。但是——
“就算隻是真理小姐的分.身,也給我放尊重點。”
“你什麼你。”中島敦彎起眼,露出的笑容在芥川看上去倒像是變了個人一樣,銳利而透著殺氣,“不過是乾部的直屬部下而已……給我好好地叫大小姐啊你這個混蛋。”
真理的影分.身歪了歪頭:“……?”
他們在吵什麼……我收到的命令隻是給人療傷啊。
……
本體的真理暫時沒有去關注那邊的風波。
她也是無語。奇怪的敵人又增加了。
對麵那個黑皮銀頭發的大叔盯著她的眼神也真是過於炙熱了。
嘖,有毒。
真理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十分不爽了。
“喂,大叔,就是你們這些家夥最近把橫濱攪得亂七八糟的嗎?”
“正是。我的名字是安德烈·紀德。”對方語氣平靜地回答,依舊是盯著她看。
“好吧,我的名字是真理。你們這是為了什麼?”
“我們是幽靈……渴求著靈魂的消亡。如今來到此地隻是為了尋求能解放我等靈魂之人。而我現在找到了,你可以做到……請和我戰鬥吧,然後把這場戰爭結束掉。”
真理:“…………?”
她又雲裡霧裡地聽對方說了很多。
他們是軍人,是英雄。在戰場上被自己祖國背叛了,他們殺死了曾經的同胞活了下來,卻失去了曾經的榮耀,漂泊流浪著尋求著戰場,想作為軍人死去,想在戰鬥中而亡。
但是,作為首領的麵前這個男人的異能力過於強大,能預測未來,正常的異能力者根本殺不死他。
所以他們在橫濱到處破壞攻擊港黑,就隻是為了讓黑手黨出動強大的異能力者殺了他。
“我雖然預測到了你的攻擊……但是卻不能徹底躲過去。”紀德這樣說,“所以你應該可以殺死我。”
“你是預測到了,也不見得真的能躲得過自己身體素質承受不了、反應不過來的攻擊吧。而且看你也沒什麼其他手段,隻是用槍和體術而已。好吧,就算你們從戰場而來身經百戰。”真理語氣冷淡地回答。
她其實有些不以為然。
一切預測在絕對的力量麵前都是扯淡。
戰場啊。整得好像誰還沒從戰場上下來過似的。
被自己祖國背叛確實挺慘的,她也曾被自己所在的村子背叛過,一旦扯上那些心臟的政治,作為棋子的人都是過得很難。
但是,作為軍人的榮耀、作為忍者的忠誠什麼的。
她就像完全聽不懂那樣,隻會覺得煩躁。
為什麼啊?到底為什麼這些人之前就能做到隻為了那麼一件事而活,甚至現在想去死也是為了那麼一件事。
在她看來人類明明是那麼複雜的生物。喜怒哀樂都會帶來不一樣的體驗,人生之中有那麼多可以去探尋的事物,那就是活著的樂趣。
彆人想死這種事她雖然不理解,卻也不會多說什麼。因為身邊就有一個典例。
太宰是那樣的,目標是不給人添麻煩的死去——但是真理一直覺得他並不是真的想去死,隻是找不到生存的意義。太宰也確實一直在尋找著什麼能讓他活下去的理由。
也因為太宰是朋友,所以真理不會看著他去死,也會去救他。
而這些人,到底是為什麼理直氣壯地就要來擾亂彆人平靜的生活呢。
真理一直都算是個護短的雙標,對待熟悉的人她富有感情和同理心。對待敵人的時候她完全沒有任何多餘的同情心,隻會覺得很麻煩。
想死便殺了。成全對方,結束鬥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