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02(1 / 2)

川柏攥緊了圍巾,緊咬唇瓣,可他又不敢走,他怕這個少年會打他,二人之間力量懸殊,而且...他的個子真的比自己高好多啊。

“唔...你是那個孩子...”

川柏一聽,臉色更白了,他絕望的閉上眼,完了,他居然認得自己!

早知道今天早上就不湊熱鬨了,不過這人記性可真好...現在隻希望他不要把今天早上的事情鬨大吧。

事情一旦被發現,他們一家可能會被村子裡的人議論,這也就算了,警察都有可能找上門,到時候他們一家估計隻能在警察局裡過大年了。

想到這裡,他的臉色更白了,像他這樣年紀的孩子,對於“警察”二字有著莫名的害怕,更不要說他還常年跟著父母逃債。

那少年沒注意到川柏的神色,他突然聳了聳鼻尖,靠近了他,川柏心中狂跳,完了,他要過來了!

他現在肯定要先把他打一頓,然後再報警....完了,這下完了。

他緊緊的閉上了眼,雙手有些顫抖,許久,意料之中的疼痛並未襲來,他緩緩睜開一隻眼,卻發現那少年正湊在自己身邊嗅著什麼。

“你聞起來好香...”

少年內心忍不住腹誹,好奇怪啊...為什麼這個孩子身上這麼香呢?

他從未聞過這樣的味道,但那股味道卻一直縈繞在他鼻尖,揮散不去。

一旦靠近這個孩子,那股香味就更濃了,勾的他心癢癢,肚子又有些餓了。

川柏並看著少年怪異的舉動,霎時間有些尷尬,微微皺起了眉,低頭嗅了嗅自己身上,沒有味道啊...他洗了澡的...

他的目光再次掃向麵前的少年,心中確定了,這家夥精神絕對有什麼問題,居然已經開始出現了幻覺...好可憐...

“呃,那個...我...今天不好意思...我爸開車開的有點快...你有沒有受傷?”

川柏想了想還是決定和對方道個歉,人家精神方麵已經出了問題,他再欺負人家那就說不過去了。

少年沉浸在香味之中,不在意道:“啊,你說那個啊,無所謂啦。”

川柏唇瓣上下動了動,他心中實在不知道這人是怎麼想的,萬一當時出了什麼事,他的命可就沒了。

...算了,一個精神有疾病的人知道些什麼。

他再次將目光投到了少年身上,心中生了幾分憐憫之心,忍不住感歎,真可憐啊。

大冬天的穿這麼少,衣服都破了,身上還結了冰茬子,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忍到現在的。

他有些不忍:“你...你叫什麼?怎麼不回家?身上這麼濕還是要換件衣服比較好。”

少年愣了愣,隨即歪了歪頭,似乎在想些什麼,良久,他終於開口:“嗯...名字好像是叫商陸吧?家的話..現在還不是很想回去。”

應該是叫商陸吧,記憶中似乎有一個人經常這麼叫他。

川柏聞言,抽了抽嘴角,這個人是認真的嗎?連自己的名字都記不住?看來真的是個傻子無疑了。

這樣想著,他連看向商陸的目光都變得有些憐憫:“那你爸媽呢?他們也不管你嗎?”

“爸媽?我沒有爸媽。”

商陸低頭思考許久,再次確定了,他是沒有父母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從哪冒出來的,反正他一睜眼就在這裡了。

川柏不知商陸所想,他不可置信的往後退了兩步,神色複雜。

太慘了吧...父母雙亡,精神有問題,這...他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此時川柏眼中的商陸就是一個孤苦無依的孤兒,而且精神方麵還有些疾病,不僅如此,他大冬天的都沒衣服穿,隻能穿件破破爛爛的毛衣,毛衣上居然還結了冰碴子,今天甚至還被車給撞了,這哪是一個“慘”字就可以概括的?

川柏感覺他單薄的身軀好像都在發顫,此時天空再次下起了小雪,呼嘯的冷風刮過,商陸似乎打了個冷戰。

川柏欲言又止,歎了口氣,想了想還是伸出手解開了脖子上的圍巾,踮起腳尖將圍巾戴在了商陸的脖頸之上。

算了,這麼可憐的人,還是幫幫他吧,再說了,是自己父母先對不住他,自己這樣也是應該的。

商陸此時也沒有意識到麵前的這個孩子會給自己戴上圍巾,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蒼白的臉頰上霎時間浮起一抹紅霞。

川柏見他這模樣,有些忍俊不禁,這傻子還知道不好意思呢。

“這個給你,戴著吧,下雪了,我要回家了,之後再見吧。”

“等等,”商陸一把扯住了川柏的衣袖,有些小心翼翼問道:“你...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

川柏“噗嗤”一下笑出聲,沒想到他居然還知道問自己的名字,看來他倒也不算全傻。

“我叫川柏,山川的川,鬆柏的柏。”

“川柏...”

“是啊,你趕緊回去吧,一會雪大了路可就難走了,我先回去了!”

川柏小臉被冷風吹的通紅,沒了圍巾,風呼呼的往領口裡直灌,他抖了個哆嗦,向商陸打了個招呼,之後就一路小跑的離開了。

路上他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商陸,他還愣愣的站在原地,像座雕像似的,動都不帶動一下。

這傻子...還好把圍巾給他了,不然也不知道會不會凍死。

又是一陣冷風刮過,川柏被凍的鼻涕直掉,步伐更快了。

商陸站在原地,川柏送給他的圍巾似乎還留有餘溫,他縮了縮脖子,將鼻尖蹭在了圍巾之上。

湧來織圍巾的毛線材質不是很好,有點粗糙,但是卻很厚實,冷風竟一點都灌不進來,最重要的是,圍巾...有他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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