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風是真的想了很久,也決心解釋,所以他並沒有任何的結巴,無比順暢道:“我自出生就沒有見過我的父母,一直是獨自生存。因為沒有實力也沒有妖庇護,我的住所隻能在妖界的最外緣,靈氣比較稀薄,接近普通人族領地的地方。”
“那裡是低等小妖的聚集地。”他轉頭看了一下山洞壁上的爪痕:“我在這個洞穴裡,住了兩年。”
“之後,我被一夥人修抓住,當做寵物輾轉在很多人手中。”
嚴爵不安地動了下屁股,從沙發背上起身,端正而坐。
灼風還在繼續:“修煉是很難的。除了努力外還有一項很重要的因素是自身氣運,我獨自生存的時候沒能引氣入體,當寵物的時候反而在因緣巧合下步入通智期,正式踏上了修煉之路。”
“我以為我有力量之後,可以擺脫寵物的命運,結果還是我天真了。馴養的靈寵變成了小妖,在人族那裡隻會更得人喜愛,於是我被清風宗的一個弟子高價買走,繼續當著寵物。”
“老師我和你說過的吧,妖族想要變成人極為不易,隻有結了妖丹才可以化人。”
“而妖族的妖丹期都相當於人族的化神了,在外行走自然可以大大寬心,不必顧慮太多。我們這些沒有結丹的小妖呢,沒有庇護的情況下,遇到的危險與意外太多了,命也根本不值錢。”
他來到幼兒園的時候已經煉骨,離結丹隻差一個大境界。
灼風笑了一下,仿佛事不關己:“有些人族對低等級的妖,很熱衷,清風宗就是如此。”
清風宗隻是一個小宗門而已,門內的弟子普遍修為不高,頂層的那一些也隻是排名中等而已。喜歡馴養小妖當寵物,卻沒有足夠的實力,隻靠買的話隻怕是會傾家蕩產,那該怎麼辦呢?
“他們並不給妖寵打奴隸契約,而是用手段馴養幼妖,將他們徹底馴服之後故意拋到妖界的邊緣,吸引那些性格和善的妖怪趁機捕捉,或者用馴養幼妖的血肉,灑進他們種族聚集的地方,引來同種族的後捕捉。”
嚴爵喉嚨發緊,他看著屏幕中乖巧蹲坐的狐狸,喚他:“灼風……”
灼風聽到後,對著山洞外歪了歪頭,突然說:“灼風是我給自己起的名字,我希望自己像火可以灼燒一切,也可以像風,來去自由。是不是很好聽?”
“哦,跑題了。老師,我接著說吧。”
“他們引誘小妖的手段並不高明,幾次之後就不會有妖上當了,於是他們改變了方法,故意放出馴養的小妖讓他們獨自進入妖族邊緣,騙出其它妖怪。”
他並沒有說清風宗的人用了什麼手段,讓放歸的小妖聽話。
“我在清風宗從通智期待到了煉骨期。”
“一次機緣,清風宗掌門親傳弟子在一處遺跡中,走運得了一株五萬年生的紫血芝。這是份天大的機緣,甚至可能會讓清風宗的排名更進一步。”
“我偷襲了他,拚死偷走紫血芝,用偷存的神行符回到了妖族的邊緣,隻是我受了傷,也無法煉化全部的紫血芝,隻好將紫血芝用妖力扔到了靠近妖族中間地帶的位置,我自己則隻留下了一滴紫血露飲用。”
灼風嗤笑一聲:“他們想晉升,沒門兒,就算是扔了我也不給他們留。”
說完灼風悠悠地晃了下尾巴,揚著聲調故意輕鬆道:“老師,這就是我偷紫血芝的原因。”
他等待著老師的回應。看不見屏幕外的他,自然也就沒有看到嚴爵聽到一半把平板放下,撈起一旁的抱枕狂錘的舉動。
把蹂/躪到變形的抱枕一扔,嚴爵捧起平板,像是把灼風捧在手中一樣,用了生平最溫柔的語氣喊他:“灼風。”
“灼風,你的名字很好聽。”
明明這句話再簡單不過,灼風卻聽的心中一酸,差點落淚。他轉頭眼神飄忽地看了一眼山壁,又漫不經心地轉回來,不在意地哼出聲:“那是,我起的當然好聽。”
嚴爵重重地“嗯”了一聲,激動道:“灼風,等你治好變成九尾狐,咱們回去乾翻那群不要臉的修士,把他們清風宗的門匾給砸了燒火!”
灼風一愣,沒想到嚴爵對他說的那些完全沒有要發表看法的意思。不對,砸了清風宗也算是評價?
他有些懷疑的問了句:“老師,你不覺得我偷……”
“偷什麼偷,紫血芝難道是清風宗裡麵長的嗎?”嚴爵振振有詞:“那個什麼大弟子也是從彆處摘的,他自己沒看好丟了怪誰,當然是怪他自己!”
灼風:“……老師你冷靜一點。”
“我很冷靜。”
嚴爵低頭看著屏幕中的小狐狸,鄭重道:“謝謝你灼風,謝謝你願意把這些告訴我。可能有點馬後炮的意思,但老師還是想說,我不是是非不分的人,有著自己的判斷,即使沒有聽到這些,我也不會靠著片麵之詞就認為你是個品行低劣的狐狸,我相信自己的眼睛。”
“更彆說你們的世界準則,和我們這裡的根本不一樣,我就更不能用我們這裡的法律去要求你了。”
“事實證明,你確實是一隻很好的狐狸。堅強,努力,有天賦……這些詞用在你身上完全適合。”
他點了點灼風的腦袋,笑著說:“灼風是個很溫柔的人。”
即使自己遭遇了不公,對待幼崽(諾爾)依舊耐心,願意去照顧;相信了幼兒園真實存在不是謊言後,立馬就把對他的負麵好感全部清零;因為他的坦誠與有一絲可能會讓自己的傷得到治療後,好感度又開始上升……
如此種種,灼風實在溫柔。
灼風感覺自己的臉有點燙,不對,是全身都開始燙了。煩躁地搖搖尾巴,滾燙之意怎麼也消不下去,他乾脆運轉靈氣緩解自己的奇怪,順便趕人:“我解釋完了,也沒彆的事了,老師你早點休息吧,我也要睡覺了。”
“好,灼風晚安。”
互相道了晚安後,嚴爵的臉瞬間沉了下來,把平板往旁邊一放,又開始揪著無辜的抱枕揉搓。
旁聽了全程的潘文成也是連連歎氣,沒有阻止嚴爵的意思。
這時候說什麼都是蒼白的。
那些是灼風的經曆,是不可能改變的過去,除了無力的安慰可以讓灼風開心點以外,彆的他們什麼都做不了。嚴爵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並沒有對灼風的經曆過多評價,隻是讓灼風對以後多了一些信心而已。
他感歎:“有了幼兒園的存在,灼風的以後一定是光明一片。”
嚴爵沉著臉點頭,“一定!”
垃圾清風宗,如果係統允許灼風買他們這裡的武器,他一定要勸潘局和專家組給上麵打報告,多賣給灼風幾組蘑菇蛋,就不信炸不平清風宗。
潘文成看了眼嚴爵,勸道:“把遊戲關了,今天早點休息吧。要是實在擔心,以後就多對灼風好一些,或者讓諾爾多拉著灼風玩。”
放開抱枕,嚴爵伸手去拿平板,湊近一看,上麵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行字。
【灼風人物傳記已解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