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第二天嚴爵還是老實早起,去器材室上了跑步機。他很有自知之明,也還惜命,沒那個膽量跟著安保隊的兵哥們一起訓練。
一直到早飯時間,他才擦著汗從器材室出去,想著回宿舍收拾一下自己準備乾飯。隻是剛跨過院門,他就被蹲在房門口玩手機的張子真發現了。
“嚴哥!”張子真驚喜出聲,兩三步跑到嚴爵麵前,“早上好啊,鍛煉去啦?累嗎?”
看著把“諂媚”兩個字寫在臉上的張子真,嚴爵非常不適應,握著毛巾尬聊:“早上好,你怎麼不去吃飯?我們食堂挺好吃的。”
“我這不是初來乍到,不太適應嘛,就想著能不能碰碰運氣遇到熟人。”張子真眉開眼笑:“正好,碰到嚴哥你了。”
嚴爵:“……”
恕他直言,為什麼他有一種張子真已經是特管局新入職員工的錯覺?還有,他什麼時候成對方的熟人了?隻在昨晚見過一麵的熟人嗎?
嚴爵覺得張子真的自來熟可能是燙傷級彆的。
可能是看出了嚴爵沉默下的含義,張子真不等他說話,就主動道:“嚴哥你回去洗澡吧,我去吃飯了不打擾你。需要我幫你打飯嗎?”
笑容明媚態度體貼,完全沒把嚴爵的無語放在心上。
“不用。”嚴爵拒絕,迅速遁走,“我先回去了。”
然而張子真是那麼容易擺脫的嗎?
嚴爵端著餐盤,非常想無視那個蠢兮兮,動作誇張地衝著他招手的人,但是為了避免引來更多人的圍觀,他隻好快步走過去坐在對方身邊,讓那人消停。
張子真笑眯眯地指指身邊,說:“嚴哥,我特地給你占的位子。”
他這麼殷勤的原因,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雖說把張子真留下來就是為了能從對方嘴裡知道更多的,有關現如今道家的情況,過不了多久也有人會來詳細詢問,不該嚴爵負責,但對方都主動送到門前了,他也不好躲著。
他也很好奇啊。
再說了,張子真這個國家已知的第一個,還積極自薦一心想貢獻自己力量的能人異士,未來肯定會與官方有更多的接觸,甚至直接招攬也不是不可能。對這個極有可能會成為同事的年輕人,他不吝嗇給對方一點自己能說的消息。
嚴爵放下餐盤,看著張子真的臉裝作無奈的歎氣:“有什麼想問的,問吧,我等會兒有事外出。”
張子真眼睛“咻”地一亮,也不扭捏,直接問道:“嚴哥,你是特管局的顧問,那你知道加入特管局有什麼要求嗎?”
嚴爵:“……”他怎麼知道。
實際上,他自己能當上顧問,純粹是因為特管局的總部設置的地點非常的生活化,親人隨和,上麵為了他的身心健康,讓他沒有焦慮與壓迫感才會把他塞進特管局,弄了個顧問的名頭待著。
他一個走後門進來的編外人員,哪裡知道特管局的招人要求?
嚴爵塞了一口菜,故作深沉地搖搖頭,吐出兩個字:“保密。”
“沒關係。”張子真也不失望,“我一定會好好做人,努力表現,加入特管局和嚴哥成為同事的!”
“你為什麼這麼想加入特管局?”嚴爵反問:“你這種出身名門的道士,還很有天賦,不該是向往自由灑脫的人生嗎?”
中二病們不都該有一個偉大的像風一樣的理想嗎,這位怎麼老是想著往國家機關鑽?
“大人,新時代了,我們正一教都改正一學院了,掌門都變成院長了,再怎麼自由灑脫也不可能灑脫過國家法律。我可是根正苗紅接受新時代的教育長大的道士。”
張子真振聲道:“而且這可是傳說中的特管局啊,國家官方管理玄學界的機構,我要是現在進入特管局那就是妥妥的元老,不就能名正言順的,管理那些比我強比我牛逼的人了嗎?還是國家鐵飯碗,誰不想端?”
嚴爵:“……有道理。”
少年,你的中二病真的該治一治了。
為了防止自己再從張子真那裡聽到什麼更加無語的邏輯,嚴爵要過了話語主動權,把話題引到了靈氣複蘇上。
“靈氣都複蘇了,你們還沿用著道家的修為等級?”
他昨晚緊急補了一下課,搜了張子真口中的“授都功籙”是什麼意思,“不都該是練氣,築基什麼的嗎?”
張子真並沒有嫌棄嚴爵問題的不專業性,他已經感覺到這位顧問,甚至院子裡的所有人身上都沒有靈氣,是普通人了。
現在靈氣剛剛複蘇,從科學世界觀轉移到超自然世界觀,一切都在起步階段,他們道家都還在摸索中呢,特管局的人不了解有什麼疑問都是正常的。
想了想,他先問:“嚴哥你看嗎?”
看到嚴爵點頭後,張子真用一種非常通俗易懂的方式解釋:“雖然我們把世界異像叫靈氣複蘇,但咱們現在應該身處‘現代靈異玄學文’這個分類裡,而不是‘現代修真’分類。”
嚴爵反問:“這兩者不應該是可以互通的嗎?”
“是啊,理論上應該是可以互通的,但是,目前世界上並不存在任何與修真有關的,真實可證的修仙功法與奇珍異寶啊。沒有修煉渠道,也沒人能造的出來,這條路不就直接封死了嗎。”
張子真也惋惜:“所以現在我們隻能做到把佛道兩家,或一些特殊職業所學的知識,從理論變成現實,能捉鬼養蠱而已,並不能像裡那樣修煉,自然也不能沿用修真體係的等級。”
目前的玄學界沒有修真有關的功法。嚴爵暗自點頭,又一個重點,可以記下來發給潘局。
張子真說完,遮遮掩掩地小聲問:“嚴哥,你稍微給我透露一下,你們對我們這些玄學界的人是什麼態度,有什麼規章製度唄?我給你們提供了這麼多消息,應該算有點交情了吧。”
“你們特管局這一聲不吭地,總讓人有點提心吊膽。”他又猜:“你們該不會是故意什麼風聲都不露,就為了抓一個犯罪的當典型樹威吧?”
“不會是我吧,我可什麼都沒乾,最多算個私闖工地需要批評教育的罪。”
嚴爵:不,我們什麼風聲都不露,純粹是因為我們不知道,甚至此特管局也非彼特管局。
然而他不能這麼說,隻能再次擺出深沉臉:“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