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我們這裡沒人養這金貴玩意兒,百八十裡的村子也沒聽說有人養。”
一位五十多歲的婦人把澆地的水瓢放回桶裡,帽子一抬,對著菜地邊站著的三人連連擺手,露出了警惕的神色:“小夥子,你們到彆處推銷吧,我不養。”
嚴爵微窘:“不是,我們不是推銷的。我們在山上聽到有孔雀叫,以為是養殖場丟的所以過來問問。”
“那就更沒有了。我們這兒的養殖場,隻有養雞鴨豬的,而且也沒人把廠建在山上,不說開發的錢,就說送個草料啥的多費勁,還浪費油錢。”
“小夥子,你們從哪兒來的?”大娘反客為主:“是來八裡山玩兒嗎?我可告訴你們,最近千萬不要往山裡去。”
她也搞不懂大熱天的曬得要死,為什麼會有人來爬山,但還是提醒了一句:“你們看到山腳下的那座療養院了沒,隻走到那裡就行了,千萬彆進山。”
“為什麼不能進山?”張子真對大娘露出個生平最乖巧,和氣的笑,“嬸子,您和我們說說吧,我們是外地來玩兒的,什麼都不懂,是有什麼忌諱嗎。”
大娘原本就一直往張子真的腦袋頂上瞅,現在聽他說話,趕緊補充:“那啥,我們也不信教啊,鎮上來宣傳的人都說了要信科學,我們都記著呢。”彆想忽悠我。
張子真:“……”
當個正經道士好難。
嚴爵悶笑一聲,上前半步把張子真的身形遮住,溫聲詢問:“他那是個人愛好,為了拍寫真集戴的假發臭美的。嬸子,山裡是有什麼危險嗎?”
這個理由還算說得過去,大娘似懂非懂,又看嚴爵敞亮的氣質與沉默的文旭陽一身正氣的模樣,不再那麼防備,站在原地拉起了家常。
“是呀。這不是放暑假嗎?有人家的孩子從城裡回來了非要去山裡玩兒,鬨著要摘野果采蘑菇啥的,大夏天哪兒有蘑菇啊,也就有一些泡兒啊啥的野果子,彆的也沒什麼好看的,不過孩子看啥都稀罕,總之那家人就全都去了。”
張子真忍不住接話:“然後呢?”
按照一般的劇情發展,該不會是那家人遇到了什麼怪事慘遭橫禍吧?上崗的第好多天,他的第二件公務終於要開始進行了嗎?多辦一件事升職的希望就能多一點點,離各種內部消息的距離也近一點點。
“然後?”
大娘根本不知道張子真為了升職,心有多麼的險惡,泰然道:“然後那家人在山裡聽到了野豬的叫聲,就嚇得趕緊回來了唄。”
“我聽彆人說,那家人還聽見了老虎和狼啊,什麼的野獸的嚎叫。”大娘一臉不相信:“要我說這就離譜了,我嫁到八裡山這麼多年,還從沒有聽說過山裡有老虎和狼的。”
“讓你們小心,是因為有很大的可能野豬下山了,你們單槍匹馬的,可乾不過野豬。而且不是說野豬是什麼保護動物嗎?你們要是傷了它,坐牢咋辦?它要是傷了你們,你們在山上怎麼呼救?”
這覺悟,這話說的,震耳發聵啊。
嚴爵不由地點讚:“嬸子您說的真有道理。野豬下山可是大事,你們通知有關部門上去看過嗎?”
“說了,也有人去看過,不過監測了幾天最後什麼都沒有發現,隻能讓大家小心,近期不要往山裡去。”
“這樣啊,謝謝您我們一定不往山裡去。您忙,我們先走了。”
隨便找了棵樹躲進陰涼地,三人交流著從大娘那裡得到的信息。
“沒有養殖場,難道是野生孔雀?”
文旭陽給沒常識的張子真科普:“我們這裡不可能有野生孔雀,就像我們這裡不會有野生熊貓。”
張子真撓頭:“難道是我熬夜不清醒聽錯了,那也不可能聽錯好幾聲吧?我的記憶力還沒那麼差。”
嚴爵猜測:“是不是彆的動物叫劈叉了,聽起來有點像?”
“要不然咱們進山裡看看?”張子真提議:“我昨晚聽聲音挺近的,應該離療養院不遠,能叫這麼大聲的體型肯定小不了。”
“你忘了剛才嬸子說可能有野豬下山?”嚴爵拒絕了:“咱們又不是非得進山,沒必要。”
不管聲音像孔雀的到底是什麼動物,人家在山裡生活的好好的,他們犯不著為了自己的好奇心硬要去一探究竟。萬一運氣不好遇到了野豬,為了逃跑動用符篆傷了它也沒法說。
畢竟是他們上趕著去的,不能算意外。
張子真也不是一定要知道那是什麼,嚴爵和文旭陽兩人都不讚同,他也就歇了心思。
時間不早,天氣也越來越熱,三人沒有再逛回了療養院。
張子真一晚上沒睡,現在已經困的睜不開眼索性去補覺了,文旭陽回房間處理公務順帶勤奮修煉,嚴爵獨自待在房間,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道該乾什麼。
以往這個時候他都是奔波在各大商場或演出場地的,猛地閒下來,他倒有點無所適從了。就像他剛從公司辭職一樣,明明可以每天睡到自然醒,但生物鐘讓他照舊早上六點準時起床,著實難受了一段時間。
沒事做,隻好修煉。
盤膝坐好,嚴爵閉上眼睛靜氣凝神。
當一聲吵鬨的鈴聲驚響,他睜眼一回神,除了眼底的茫然外隻有肚子內的嗡鳴格外令人難受。
“老師,對不起。”阿青跪坐在他放在腿上的手旁眼淚汪汪,“我不小心按到了不知道怎麼關,對不起,吵醒老師了。”
“沒事。”嚴爵摸摸阿青的腦袋,“怎麼過來了,今天沒……”
他一邊說著,一邊拿起手機關掉被阿青不小心點開的軟件,話沒說完,他就瞪大眼睛愣在原地。
手機上,明晃晃地顯示著當前時間為十六點二十。
“阿青,你等一下啊。”
嚴爵隻來得及說了一句話,就衝下床到打開窗簾朝外麵看去,又看看手機正常,他不敢相信道:“我睡了這麼久?”
雖然他以前修煉的時候確實會因為太專注,太放鬆悄然睡了過去,但也從沒這麼久,從早上八點左右睡到下午四點的。這麼久不出現,文哥該不會以為他出什麼事兒了吧。
“老師?”阿青不解地看看站在窗邊發呆的嚴爵,走到枕頭邊把一張紙舉了起來:“老師,你睡覺的時候有個叔叔給你留了一張紙條哦。”
嚴爵去接,邁動雙腿,走出去一步他就發現哪裡不對勁了。
盤膝這麼久,腿早該像昨天一樣麻的讓人想把它鋸掉,可是沒有,他的雙腿完好無損輕鬆極了和平時沒什麼區彆。
見老師又呆在了原地,還盯著自己的腿看來看去,阿青撓撓頭,十分想呼喚諾爾問問看老師是怎麼回事。
老師好像哪裡出了毛病,壞掉了……
“嘿嘿嘿,嘿嘿嘿……”
阿青驚恐:“老師?”
嚴爵衝到床邊,一把把阿青捧起來湊到臉頰邊蹭來蹭去,“阿青,我真的有開始修煉了!”
有位偵探說過: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不管多麼難以置信那都是事實。他為什麼盤膝坐了那麼久都沒事,隻能是因為他之前不是睡覺,而是感知到靈氣入定了啊!
雖然還沒能完全引氣,但他相信他離成功不遠了。
“阿青,餓了嗎?要不要吃點小零食?”嚴爵把暈乎乎的阿青放下,去抽屜裡掏出個大盒子打開,“看,我帶了很多種,要吃哪個?”
阿青看看嚴爵,明白過來後掛上個大大的笑臉,高興道:“恭喜老師,老師超棒的!”
老師有給他講過為什麼換地方住,聽到老師說他的目的達成,他也很為老師開心。開心完,他就要為選擇吃什麼而苦惱了。
猶豫了一下,他上前拿了一塊雨花石:“我吃這個。”
“乖。”
經過不懈努力,把能買到的無害的礦石全都給阿青嘗過一遍後,嚴爵摸清了不同礦石在阿青口中的味道。
金銀鋁之類的金屬阿青吃起來是鹹味;翡翠玉石之類是涼涼的甜味;雨花石瑪瑙之類是酸甜混合的;普通石頭沒有味道,而染色的石頭阿青吃起來會嘗到澀味或者苦味;當然,不管染不染色,普通石頭在阿青那裡吃得少都跟沒吃一樣。
至於他好奇的煤,在阿青口中是酥酥的,鹹餅乾一樣的口感。靈石則是暖暖的甜味,並且能為阿青提供大量的能量。
阿青吃小零食的時候,嚴爵拿起了文旭陽留的字條。上麵說,他在吃飯的時候沒看到他,又聯係不上直接用鑰匙開了他的門,看他在修煉就沒有打擾,把紙條給了阿青轉交。
文旭陽怎麼知道他是在修煉而不是睡覺?難道還有他不知道的事?
這麼想著,嚴爵問了下文旭陽的位置,把阿青攏在手裡去了他的房間。一進門,張子真居然也在。
“嚴哥,聽說你成功了?”張子真眼睛恨不得在嚴爵身上戳個洞,“引氣是什麼感覺?有沒有像裡的那樣洗筋伐髓排出體內汙垢啥的?”
“讓你失望了,我還沒有成功引氣。”把阿青放在肩膀上,嚴爵推開他問:“你怎麼在這兒?”
“我中午聽文哥說完,見他去給你留了紙條就猜你肯定會來,所以一早就在這兒等著了。”張子真眼睛又黏在了阿青的身上,”嚴哥,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