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方覺得自己很倒黴。
他傳承記憶裡的前輩們多風光啊,雖說不是拳打洪荒,腳踢南海的風光,但好歹也是一山霸主,章莪山頂頂有名的存在。現在換了他,天地間靈氣稀薄就不說了,連同族——也不說同族了,連妖怪都沒有多少,哪哪兒都是人類。
人類有什麼好。記憶裡,前輩們對他們的印象大都是“弱小,不好吃,一股子泥土味”等等□□,那時候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可誰想就是這麼弱小的存在,現如今幾乎要把整個世界都給占據,他還看到有些普通人類的體內竟然生出了靈氣,這可是稀罕事。
剛醒來事遇到的事不提,他好不容易脫離險境後,又幸運地找到了一處福地。福地上有個狌狌沒什麼,那隻沒靈智大的蠢妖剛好可以替他掩人耳目,後來也如他設想的那般,人類抓走了狌狌。
以後這處福地,豈不是他一人獨享,還沒有人類再過來騷擾了?
一想到這些畢方就要仰天長笑三聲,他還沒高興完,一個奇怪的東西就飛過來把他蓋住了。
畢方:……
更可惡的是,抓了他的人類竟然還用了不知道是什麼鬼東西的黃紙,往他身上一貼,他就不能控製自己的嘴巴說了好多大實話,簡直是對一隻大妖明晃晃的侮辱。
等他逃出去了,一定要一把火燒光那個卑鄙人類的毛!
問題是,在他看不見外麵景象的幾個小時裡,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他莫名其妙就被裝進籠子裡了,為什麼他周圍有那麼多的人類?
“睜眼了睜眼了。”
“呦,眼睛還是紅色,怪好看的。”
“這就是畢方啊,他一條腿站著會不會難受?”
“他是不是跳著走的,不累嗎?要是被彆的妖追,跑不快吧。”
畢方受不了這個侮辱,他毛一炸,大聲喊:“閉嘴!”
“說話啦!”
“聲音不錯,再說兩句?”
畢方:“……”
等他出去,他一定要把這些人全都殺了。
悄悄看一眼困住自己的不知名材質的籠子,畢方眼中閃過輕蔑,區區人類造物,還想困住他?畢方脖頸一揚,張開翅膀飛到半空,用自己的爪子朝著一根欄杆一劃,無事發生。
畢方呆滯了,他伸著爪子又重重地撓兩下,欄杆上除了幾道爪痕外,依舊沒斷。什麼情況,人類現在這麼強大了嗎?
他不服地把籠子看了好幾遍,終於在外麵頂角的位置發現了好幾張黃紙,看來就是這個東西搞得鬼了。
這是什麼?
畢方意識到,現在的人類已經與他傳承記憶中的完全不同了,更甚至這個世界也不一樣了。
“這就是畢方?好小啊。”
“潘局來了?還有小爵,來,過來看。”
嚴爵被一個不認識的人熱情地拉到前排,他略有些拘謹地道謝,反手把潘文成也拉到了自己身旁。還是有熟人在身邊安心。
他看向麵前這個有一人高的籠子,在靠裡麵的位置看到了垂頭站立,隻有鴿子大小的畢方。
沒等他提問,就有人解釋:“我們以為畢方很大,就照大了準備的籠子,誰想一放出來畢方隻有這麼點大。再換籠子也不好換,就這麼將就著吧,籠子大了也寬敞。”
潘文成點點頭,衝著裡麵喊了好幾聲畢方,對方都沒有任何反應,一副自閉的模樣。
“這是怎麼了?”潘文成都做好被罵的準備了。
“不知道啊,剛才我們說話,他喊了聲閉嘴又撓了撓籠子,然後就這樣了。”
“該不會是自信心受挫了吧。”
“小爵,你來。你之前不還和他說過話嗎?”
“對,小爵你來問,我們不說話。”
“我?”嚴爵指指自己,心中微囧。他可是親手抓了畢方的人,換他上確定不是去挑仇恨值?憤怒的畢方一定會破口大罵吧,這樣還怎麼交流。
他不敢反駁,硬著頭皮上了:“你好啊,畢方。”
話音一落,畢方竟然真的抬起了頭,還撲扇著翅膀飛到與他視線齊平的位置。
嚴爵也等著被罵,但等了好久,畢方直直地盯著他看了又看,半晌竟略顯溫和地開口道:“人類,你們把狌狌弄到哪兒去了?”
語氣倒還是一貫的高高在上。
“它在路上,馬上也會被送來這裡。”沒想到畢方會問這個,嚴爵好奇:“你認識它,它是你的朋友?”
都在同一座山了,關係應該很好吧。
畢方:“放屁!誰和那種沒有靈智的野獸是朋友。”
畢方貼近籠子,用一種非常不科學的,一邊翅膀扇動著浮空,一邊翅膀折過來指著自己的姿勢,問嚴爵:“你睜開你的小眼睛好好看看,本大爺我,會說話有靈智還特彆聰明,到底哪裡給你造成了錯覺,讓你以為我和那種野獸能成為朋友?”
“你會和你的食材成為朋友嗎?”
呸,人嘴裡吐不出象牙,問的都是什麼破問題,他想和對方好好說話都不行,氣死他了。
嚴爵反問:“那你為什麼關心狌狌的去處。”
畢方理直氣壯:“我當然是試探一下,看你們會不會吃妖怪啊。你們人類竟然能以泥塑之身修煉,儲存靈氣,誰知道是不是走了什麼偏門邪道才得來的,我先試探一下,才好決定到底用什麼態度對待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