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灼風成年的日子。
比起整個狐族想為他大操大辦,熱鬨一場的安排,他更願意來到老師的世界,和老師呆上一天,哪怕什麼都不做也好。
因為這是他能待在幼兒園的最後一天,也是他能去到老師世界的最後一天。所以他否決了多個狐族族長的提議,稱自己要閉關,早早來到了老師的世界。
他的老師名叫嚴爵,是一個異世界築基後期的弱小修士,不是他故意用這個詞來形容,而是和他的修為比起來,築基後期確實稱得上弱小,不僅如此,甚至在他剛從心底裡認可這名老師,拜了對方為師的時候,嚴爵隻是一名普通的人類。
可以看出,他並不在乎嚴爵的身份。
哪怕嚴爵一直是一名普通的人類,他也是他認可的師尊,是在他曆經苦難後遇見的第一個毫無保留地給他付出給了他溫暖的人類。這遠比任何的虛名都要重要。
“老師!”
和他一樣,老師也早早就在等著他了。灼風揚起笑容,一躍跳到了老師的手心,仰頭用狐狸耳朵蹭了蹭對方的臉頰表示親密。
因為幼兒園的限製,他進入老師的世界時,不論他在現實世界中的本體體型多大,人形是什麼年齡,都會保持著幼年的模樣,然後被縮小成巴掌大小。
體型什麼的他不在乎,在老師的世界裡,他永遠都不會遇到危險。這是一個相對和平的世界,就算老師的世界因為靈氣複蘇有了一些不穩定的因素,老師的國家永遠都是最安全的地方,更彆提還有一個會保護他的老師在身邊。
巴掌大就巴掌大,他也正好可以窩在老師的肩頭。
“恭喜灼風成年。”嚴爵給灼風道了喜,笑道:“我們這兒不久前剛培育出有靈氣的牲畜,有帶靈氣的雞蛋和牛奶可以吃啦,我給你做一個蛋糕吧。”
“老師做什麼我都喜歡。”
灼風說完又問:“老師,我送你的靈劍好用嗎?”
靈劍的主要材料是蛇睛獸的骨頭,來源自然不是一百多年前送給老師的那隻“古董”貨,而是他新找來並且請了鑄劍師打造的。
灼風沒有給靈劍取名字,老師也沒有給物品取名字的習慣,這倒正好合了灼風的意。因為這把靈劍的品級不高,打造出來隻是為了讓老師可以有把趁手的武器而已,犯不著取個名字這麼正式。
“好用!”
嚴爵激動,眉飛色舞地給灼風說著靈劍的使用感受和其他人的羨慕,一邊說他一邊拿了鑰匙帶灼風去研究院的試點養殖場,拿提前訂好的牛奶雞蛋,回程的路上又拐到超市買了做蛋糕用的其它帶靈氣的食材。
買完後他們也沒有急著回去,而是在外麵溜達。
灼風看著每次來都會有些新變化的城市,心情十分美好,同時還有一些淡淡的遺憾。這樣的風景,以後就見不到了啊。
“老師,給我拍點照片吧。”他第一次主動提議。
嚴爵有些驚訝,但轉念一想就明白了為什麼,他沒有多問,回去拿了相機後和灼風一起去往不同的城市。
路程在修士眼中根本不是問題,而且有灼風在,華國這點距離對他來說不過是幾息的事,近的很。
拍照途中,諾爾給他發了祝福的信息,並且說現在沒有空,等到晚上了再和他視頻。
作為第一個進入幼兒園的幼崽,因為壽命的緣故,諾爾早在第三十年的時候,就已經脫離了幼兒園。
那時的諾爾在現實中早已經無限接近成年人魚的模樣,再也不是隻有小臂長的幼崽,一尾巴過去,灼風都要用上點靈氣才能保證自己不受傷。
可諾爾隻要進入幼兒園換上了巴掌大的形態,就無師自通地學會了拋棄臉皮,繼續用那個小模樣賣萌撒嬌,“騙”其它真正幼崽的小零食,事後幼崽還會開開心心找他一起玩兒的那種。
一條貨真價實的天然黑小魚,在脫離幼兒園的一天,卻是他決定用魔藥變出雙腿去往其它大陸的一天。
表麵上堅強,孜孜不倦地用各種典故與道理勸說了父王母後和大祭司的人魚,在自己的世界時,看似已經強大堅韌不催,可以擔負起一族的責任,實際上在服用魔藥的前一天,他來到老師的世界,抱著老師哭了很久很久。
灼風也貢獻出自己的尾巴安慰,結果被這條已經成年的小魚,濕噠噠哭了個透。
他沒有埋怨,因為他親眼見證了諾爾經曆自己世界天災的那段時間。
向來無憂無慮,被所有人寵愛的小人魚,突遭大變,茫然了半天後就開始向老師詢問,努力學習著災後的相關知識,組織族人們在殘留的陸上基地生存,往返兩個世界運送物資。
天真樂觀的小人魚臉上沒有了笑容,每一次出現臉上都是濃濃的嚴肅,看到他們後,嚴肅瞬間消失變成了委屈,眼裡含著淚花找幼兒園們的崽崽們挨個要抱抱。
他受儘了前十年都沒有經曆過的磨難,卻從沒有任何的抱怨。
而且在陸上基地生存了幾年後,他瞞著親人來到幼兒園,小心翼翼地詢問老師他如果去往彆的大陸為族人們尋求生機的可行性。
灼風還記得,老師在聽到諾爾提了這個問題後,眼中閃過的那一絲複雜。那是種很難清楚形容的眼神,裡麵情緒太多灼風很難分辨,可他總覺得,老師那一瞬間的情緒可以形容為“宿命”。
用老師世界的話就是,這是一個很中二的說法,但灼風卻認為沒有什麼比這個詞更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