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五領主,也分化為四種族。
赤星成為瑞斯達族,以軍事戰略為核心,黑星成為達克立斯族,崇尚力量和暴力。
白星和科技部合並成為賽提克,在機甲船艦等軍事技術上一直都是全星際的領先者,公民部是舊人最多的勢力,主張和平和發展,也就是現在的歐德瑞安族。
瘋狂的蟲族到底來自何處,人類的起源又在哪裡,超級文明的起源和覆滅到底是因為什麼……曆史上的謎團太多了,而關於生命紅線的詛咒則成了其中一個最大的謎團。
為什麼整個星空隻有兩種生物,人族和蟲族。
為什麼沒有彆的生命?
而聽完安鬆清的說法,薑月皎心裡卻有了一個自己都不願意相信的答案。
她的係統當中有生命兌換功能,而整個星際社會的一切,包括人類習慣和各種度量衡,數之不儘的細節,神級星球的數據,全都指向了一個東西——
地球。
如果她是因為追溯基因才有在地球上的經曆的一切呢?
儘管人的記憶會有所缺失,但身體和本能依然會記得這些東西,他們的計算力會因此提升,即便自己也不知道原理到底是什麼。
所以淩燃才會在神誌不清的時候做出那樣的手語,即便這個動作根本無人知曉。
正是這種潛移默化的影響,讓整個星際社會的人文和各種細節,都和地球上的一切有著驚人的相似。
如果這是另一個時空,和地球完全沒有關係的星際社會,人們在各種各樣不同的星球上麵生存,不同的公轉和自轉速度,都會帶來不同的時間計量,物理計量方式的改變。
但是她來到這裡僅僅幾個月的時間,就完全習慣了這裡的生活。
包括對於人族的教育方式,全都和地球上的細節驚人的相似。
不同的文化背景和種族發展勢必會導致不同的結果,但所有人都默認了這樣的行為方式,在不知不覺當中,他們的本能已經將這個世界改造地和地球環境越來越相似。
為什麼?
難道她在地球經曆的一切,那些生與死,那些人,那些故事,那些走過的地方,全都是一場模擬的夢境?
看著薑月皎微變的表情,安鬆清有些擔心:“你身體不舒服嗎?”
她回過神來,搖搖頭:“沒事,就是想到一些很複雜的東西。”
各種各樣的猜測交纏在她的腦海裡,她的記憶出了問題,之前的人族蘇醒之後都無法記得在模擬係統當中經曆的一切,隻能記起進入係統之前的人生經曆。
而她正好相反。
如果她不是從地球穿越而來。
如果她就是薑月皎呢?
那為什麼,淩燃不是淩燃,而變成了韓讓?
薑月皎又問:“你確定,這項技術是追溯基因當中生命的起源?”
安鬆清有些猶豫:“其實我也不是很懂,我聽爺爺說過一些,生命是一種能量,現在是一種公認的說法,而所有的能量都有自己的產生軌跡,就像我們可以通過探測物質當中粒子的衰變程度來判斷時間,通過判斷星球上隕石坑的成分來判斷億萬年這裡發生過什麼一樣。”
她在桌上畫了一下:“通過我們基因當中的能量痕跡,可以捕捉到過去。但痕跡也有深淺,能量也有強弱,很多痕跡在捕捉之前就會消失,這項技術在全星際推廣,爺爺也是想看看到底有沒有突破。”
如果她在地球經曆的一切真的是生命的起源……
薑月皎還記得,地球上的生命並不是突然出現的,按照那個時候的理論來看,雖然生命的誕生偶然得令人覺得驚奇,但人族和智慧種族的出現也是循序漸進,並非像現在這樣,突然就出現一個具有高度文明的星空種族。
當時地球走向星空的第一艘飛船就是盤古號,那是所有人類的希望,而第二艘逃離的飛船是主宰號,主宰號起飛的那一天,也是她在基地上被人殺死的一天。
如果那是星空人族的起源……
她不敢繼續往下想了。
“有機會我可以漸見見安爺爺嗎?”她問。
安鬆清有些意外薑月皎會對這個感興趣,很多人族隻是將生命模擬係統當做一個提升能力的工具,很少有人關注這背後的東西。
她笑了笑:“當然可以,等假期的時候,你可以到歐德瑞安去做客,我們族人都很好的。”
安鬆清眨眨眼:“比薩塔的某些人好一萬倍!”
薑月皎也被她逗笑了,送走了安鬆清,她的心裡還有點亂,離約好的時間還有三個小時,她乾脆爬上樓頂,坐在白雪覆蓋的陽台上,等著日落。
不管人類來自何方,不管當初的一切是夢還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眼前的人都是真的。
淩燃,也還活著。
天空已經被染成了紅色,大片雪白的雲朵在上空凝聚,夜裡多半又是一場雪。
屋頂有幾個小陽台,有人在這裡放了幾盆冬日植株。
雖然是假的植物,但卻帶給她深刻的對於地球的熟悉感。
茫茫星海當中,那顆誕生生命的星球又在哪裡呢?
坐了一會,果然開始飄小雪。
她站起身來,白色的雪從身上滑落,腳下踩到埋在雪裡的東西,不小心滑了一下,沿著小陽台順著斜坡就滑到了外麵的小院裡。
雪很厚,她又有計算力保護自己,摔倒是沒有摔到那裡,隻是臉上都是碎雪,有的沾染在睫毛上,冰冰涼涼的。
耳邊傳來簌簌的聲音,一雙靴子出現在眼前,她還沒站起來,隻看到一雙筆直修長的雙腿,再往上,雙手插兜的男人背著落日的光,低著頭看著她。
他穿了一件米色外套,白色圍巾圍住薄唇,隻露出一雙琥珀金的眼睛,長長的睫毛掩映著光。
男人的肩膀上已經堆了一層薄薄的雪,反射著落日的光,朦朦朧朧地像是鑲嵌了一層銀邊,讓她想起長庚上的金色的雪山。
這樣薄的雪,一走動就簌簌滑落。
能堆積出一層,他大概已經在這裡站了一會了。
離約定見麵的時間還有兩個小時,而他已經在這裡等了她很久。
而他蹲下身,帶著薄繭的指尖輕輕擦過她臉上的碎雪。
男人的身形修長,即便蹲下來了,看著坐在雪地裡雙目蒙著霧氣,臉頰通紅的她,依然顯得有些高大。
但他微微低著頭,身子前傾,靠她很近。
薑月皎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他,還離得那麼近,她甚至可以看清他狹長的眼尾,清晰的睫毛,還有熟悉的好聞的氣息。
冰冷的指尖落在她臉上,有點癢癢的,還有些涼意。
她本能地往後縮了縮。
他的動作一滯。
眼睛暗了下來,帶著患得患失的氣息。
他有幾日沒見到她,不知道她身邊會不會出現其他人,不知道她會不會忘記自己,拋棄自己……
哪怕他已經和她牢牢綁定在一起,可他就是害怕。
她那麼好,那麼溫暖。
讓每一個冰冷的人,在長期黑暗而孤寂的世界生活太久的人,都忍不住想要去靠近,去占有,去擁抱她。
但她輕輕躲避的動作,還是讓他的心微微沉了下去。
小姑娘坐在雪地裡,仰著臉看他。
像是雪地裡遺落的小動物,因為剛才滑落下來的動作,發絲有些淩亂,眼中的霧氣散去,她睜著濕漉漉的眼睛,漆黑的眼瞳映照出他的影子。
帶著點意外和不可置信的眼神。
長長的睫毛顫抖了一下。
她說:“……涼。”
淩燃沉默。
他收回手,低著頭,卷發遮住眼眸,看不清情緒。
薑月皎有些怕他誤會自己的動作,正想解釋,就看見男人收回手後,修長的手指交疊在一起輕輕摩擦了一下,等到肌膚微微有些發紅,然後才伸手過去擦掉她眉毛上的雪。
摩擦過後的肌膚顯得有些微熱。
這一次,她愣愣地看著他的動作,沒有反應。
隻因為那靠近的金色眼眸裡,有令人無法移開視線的溫柔。
美好地讓她覺得,是背後落日的餘暉太美,才讓她有這樣的錯覺。
作者有話要說: 燃哥:太可愛了,控製不住我自己,想……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