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國主叫岑寂(1 / 2)

岑書白心裡有很多話要說, 但最後都變成了一聲歎息, “傻孩子。”

安國亡國是天意, 哪怕後來岑書白複國成功, 但也逆了天意。天道震怒, 當晚便降下滂沱大雨,意圖讓靠近京城的晉河決堤, 將整座京城都沉入海中。

天意無法扭轉, 岑書白扭轉過一次已經是極大的僥幸。這次天道對她起了警惕心,下的懲罰非人力可破。但哪怕是集結岑書白手下所有力量, 也無法即將決堤的晉河。

除非岑書白舍了一身修為和功德,這才有一線生機。

如意那會不讓岑書白跳入晉河, “師父!隻不過是一座京城的百姓,沒了就沒了。安國要是沒有您, 會大亂的!”

話音剛落, 如意就被岑書白扇了一巴掌,“我平時是怎麼教你的!”

“為君者, 得護住身後的黎民百姓。太平時享受他們供奉, 危難時就得護他們周全, 這才是為君之道。”

如意是岑書白的親傳弟子,是國家第一繼承人, 她對自己唯一徒弟如珠似寶。這是岑書白第一次打如意,城樓上的臣子們都不合時宜地愣了一瞬。

趁他們沒反應過來時,岑書白已經縱身一躍,跳進晉河了。反應過來的如意, 卻隻來得及抓住岑書白那一小片衣角。

而如意也在那一天,一夜白頭。

如意是岑書白寵大的,岑書白原以為如意會因為那巴掌記恨她,沒想到這孩子惦記她三百年。

“是一千年。”如意哽咽道:“師父離開至今,已經過去了千年。”

岑書白快穿旅遊耗費了近三百年時間,但在安國舊臣心中,瑤光帝已經離開整整一千年了。

“我以為自己才離開短短三百年,沒想到已經過了一千年。”岑書白歎了口氣,“如意你肯定過得不太好。”

她走的時候如意才二十來歲,放人類社會已經是能夠成家立業的年紀。但要換算成妖界年齡的話,如意還是個繈褓裡的小嬰兒。

而且如意被她寵著長大,性子多少有點愛撒嬌,她走了之後,偌大的國嘉就都壓在如意身上,如意被迫一夜長大。

岑書白憐惜如意這麼多年孤零零的。見她紅著眼圈,便像之前那樣把徒弟擁入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背,“沒事了,師父回來了以後,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備受百姓愛戴的瑤光帝終於蘇醒,可是一件大消息,很快得知這條信息千真萬確的京城陷入了瘋狂。

“陛下當年最愛小老兒做的芸豆糕了,我得趕緊為陛下做一份新鮮熱乎的送去!”

“去你的!當年陛下隻不過看你年紀大,勉強嘗了口芸豆糕罷了,竟被你舔著臉說陛下愛芸豆糕。芸豆糕沒滋沒味的,哪及我家烤鴨好吃!”

市井小民在討論,官宦人家也在議論,“陛下醒來可是件大事,今夜宮裡說不定會開宴慶祝。”

“三姐兒說得有理,陛下最喜歡看花兒一樣的小姑娘,你們幾個姐妹趕緊去收拾打扮。你母親在陛下麵前還能說得上話,沒準今晚你們也有福麵聖。”

書院有消息靈通的學子,更是翻出書院牆,策馬結伴來到宮門外,大聲朗讀自己寫的文章。

守宮門的侍衛趁換班時,和同伴嘀咕,“他們聲音太吵了,我真想上去堵住他們的嘴。”

“千萬彆!他們就是想勾我們這麼做!”同伴比他年長一點,經驗更足,“萬一你聲音大點,他們趁機碰瓷,你就是他們麵聖的助攻了。”

侍衛沒想到看起來清風朗月的書生居然如此黑暗,便忍不住深沉歎道:“讀書人,心真臟。”

知道岑書白醒來後,除了如意和臣子們,最開心的就屬她那群侍女們了。

岑書白寢殿裡,一群鶯鶯燕燕正圍著她噓寒問暖。

“阿婉還以為此生再也不能見到陛下了,若不是雙兒姐攔住阿婉,說不定阿婉早隨陛下而去了。”一名釵環儘卸,卻難掩嫵媚的絕麗女子伏在岑書白膝頭,哀哀地說:“這麼多年,阿婉日日夜夜都在為陛下祈禱,祈禱您能福壽安康。如今見您麵色紅潤,阿婉就是現在立刻死去,也心滿意足了。”

“這種話以後不許再說。”岑書白不讚同地摸了把阿婉有些黯淡的長發,“要是阿婉不在我身邊,我都會不習慣的。”

岑書白的侍女都是苦命的女孩,阿婉當年是被爹娘用一袋小米賣進青樓的。長大後出落得極為貌美,是豔絕京城的名妓。

本來阿婉可以輕輕鬆鬆地找一位愛慕者,贖身從良,過著相夫教子的生活。但她沒有選這樣的路,而是在內戰開始後,利用自己的工作,開始給岑書白傳遞消息。

“我那爹為了想抱兒子,不惜把親女兒賣入青樓。現在他們這些滿口仁義道德的君子,又來斥責女子不該為帝。憑什麼男子能做的,女子就不能做?”

岑書白也沒特地讓侍女按身份穿衣打扮,而是讓這些各有千秋的侍女,往自己最美的一麵打扮。

阿婉是用金銀珠寶堆砌出來的富貴花,最適合華服珠寶。岑書白殉道前,她每天把自己捯飭得無一處精細,如意那會還笑她,“阿婉真是連頭發絲兒,都在發光。”

阿婉第一在意她這個名義的主人,第二就是在意她的美了。頭發沒之前順滑,想必是這些年沒好好保養的緣故。

“我回來了,以後可不許再這麼不愛惜自己了。”岑書白想著阿婉以前那頭緞子似的頭發,忍不住柔了語氣,“我看了會心疼的。”

阿婉含著淚“嗯”了聲。

岑書白和侍女們說笑了一會,這才拉過身旁眉目似畫的秀美女子的手,“雙兒,你怎麼一句話也不說?難不成,是我變醜了?所以你才沒認出來?”

“沒有的事,陛下在我心裡,一直都是全世界最美的人!”雙兒斬釘截鐵道:“沒有誰,能和陛下媲美!”

雖然岑書白覺得雙兒說得對極了,但做人還是得謙虛一點,可其他侍女卻紛紛附和,“對!陛下是最好看的!”

“誰覺得陛下不好看,誰眼瞎!”

岑書白被身邊一眾貌美如花的侍女們吹捧得都有點兒飄飄然了,“人外有人,姑娘們,咱們還是低調一點。”

“咱們難道不低調嗎?”一個容貌秀美婀娜的侍女快言快語道:“咱們又沒有嚷得滿京城都是,就在自家宮裡說幾句,就咱們自家人知道,這還不夠低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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