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就這麼來了。
今日的竹林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較五年來沒有什麼變化,隻是白沐躺過的那處牆角,一小團草葉比周圍的草要彎一些。
這一丁點的不同之處,落在祁淵眼裡也是十分舒心順眼,他不是循規蹈矩之人,就喜歡有變化的東西,一成不變隻會讓人感到無趣又厭煩。
而這十多年來最大的改變,最令他驚喜的變化,也就是昨日那隻小狗的出現。
沒有什麼比能抵禦無名力量更來得吸引人。
思及此,祁淵在竹林逛一圈,一出竹林脫了束縛後,便匆匆往養心殿而去,平靜了五年的生活,終於有了新的漣漪,這讓他整個人都多了幾分生氣。
今天沒帶宮人,祁淵一個人走得很快,同時腦子不停轉動,一物降一物,既然那小狗能抵禦無名力量的侵蝕,那是否還有狗也能?
是這一種族特有,還是相似也可?
祁淵抓住種族和相似兩個點,一進養心殿,便快步走到案桌前,迅速鋪開一張宣紙,提筆寫上兩個蒼勁有力的大字:種族。
這時出去調查的梁全推門而入,福身道:“參見皇上,奴才調查到了。”
祁淵放下毛筆,道:“說。”
梁全:“貓狗房的卷宗上書,進宮貓狗的商販在路上偶然撿到一隻小狗,見其一身純白毛發,沒有一絲毫的雜色,大感驚奇便起了進貢的心思,經貓狗房檢測無害後便養在宮裡。”
“而後貓狗房的喂食太監就打起了這隻純色小狗的主意,他們仗著皇上您不過問貓狗房的事,就肆無忌憚地虐殺裡麵豢養的動物,絕食鞭撻摔打等,這種行為已經持續了四年之久!”
說到這裡,梁全白淨的臉上多了幾分明顯的怒色,想起他去時看到的慘劇,心裡再次倒吸一口氣。
“貓狗房的動物全都瘦弱不堪,他們待動物死後,都會扔去竹林後麵一處乾涸的蓮池裡,那地方非常偏僻,周圍還有花草和香樹能掩蓋氣味,以至於他們做了四年都沒被人發現。”
梁全他們搜到蓮池時,裡麵已經鋪了厚厚幾層的屍體,有森森白骨,有已經腐爛發出臭味的,也有新鮮的……令人駭然又憤怒,他深吸一口氣繼續道:“出現在竹林的小狗是他們昨日擔心路上下雨,就直接扔那兒了,隻是沒想到小狗沒死還遇到了皇上您,他們的事情才得以敗露。”
祁淵臉沉了沉:“參與人有多少?”
“共十三人,其中包括貓狗房六名太監兩名總管,還有五名是他們的朋友,都是些受了挫就隻能拿弱小動物撒氣的懦夫,奴才稍稍一逼問就全招了。”
說到這裡,梁全忽然心中一突,總感覺自己遺漏了什麼。
拿弱小動物撒氣……這,皇上救那小狗不也有些這方麵意思嗎?!他心中一驚連忙閉了嘴,他怎麼把這茬給忘了,真是多嘴。
祁淵擰眉,並未對梁全的話多在意,沉聲道:“把貓狗房的人都換一批,凡參與者全部關進大牢,其中傷了小狗之人單獨關押,朕……親自審理。”
梁全鬆了口氣,笑著道:“是,奴才這就去。”
養心殿的門再次被關上,周圍伺候的宮人眼觀鼻鼻觀心,知道貓狗房的人這次是徹底倒黴了,生怕連累到自己身上,得了出去的命令後便一溜煙離開。
養心殿徹底靜下來,祁淵重新提筆,在種族二字旁又寫“相似”一詞,手一揚招來暗衛吩咐道:“去,找同那小狗相似的狗,不論是外貌還是種族,都帶回來。”
“是。”黑衣暗衛領命後,如一陣風般消失在大殿內,仿佛不曾出現過。
最近,一直很平靜沒什麼大事的皇宮裡,出大事了。
暴君又殺人了。
在宮裡幾乎沒有存在感的貓狗房突然遭了秧,據說是有人把皇上的愛寵給打了,貓狗房的人全都換了一茬,十好幾個人都給關起來,有兩人被單獨帶走,其餘的當著眾人的麵被板子打死。
以儆效尤。
而有傳聞說,剩下兩人傷了皇上新養的寵物小狗,被皇上的人帶走,關在牢裡是要親自折磨致死。
宮人們聽得毛骨悚然,一時間停歇了不少時日的暴君傳聞再次在宮裡瘋傳,這暴君真是不殺人就一點動靜都沒有,殺起人來就是一群!
誰不知道暴君討厭帶毛的小動物,登基時就下了死命令,宮裡不準出現任何帶毛的小動物,當時他們還疑惑為何貓狗房還好好地沒受影響,原來是在這裡等著呢。
至於暴君真的突然喜歡狗?誰信啊,肯定是想整頓貓狗房的借口。
而新上任貓狗房的太監管事也被這些言論嚇唬得一愣一愣的,心驚膽顫儘心儘職。
就差把貓狗房的動物當成祖宗來伺候,生怕哪天皇上心情不好,找個借口把他們也解決了。
而一同流傳的還有暴君收養的那條狗,據說特彆醜,是在宮中邊角落隨便撿到的,根本不是暴君突然發善心,也不是喜歡上那小狗的模樣。
好了,收養是借口,殺人是目的,眾人了然了,私底下口口相傳十分篤定。【新,姐姐文學網變更成讀文族,麻煩請重新收藏一下,每日更新,更多無錯精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