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夏陽這種口頭上對沈渡寒惡聲惡氣,實際行動上卻無微不至的態度。
公爵府上下的仆役們皆是覺察出了自家小公爵對沈渡寒這個未婚夫現在是口是心非,口嫌體直,再不似從前一般真正厭惡了,各個都見風使舵的都對這位公爵府未來的另一個主人上心極了,再不敢有絲毫怠慢。
沈渡寒向來敏感也是很快覺察出了這種微妙的變化。
“……咳咳。”他能夠覺察出夏陽現在表麵對他漠不關心,實際上卻關注度頗高,因此他刻意裝出了一副發呆出神,弱不禁風的樣子來。
果不其然,聽到他的咳嗽聲,狀似漫不經心的夏陽很快就好似很不耐煩地問道:“你怎麼了?好端端的又咳什麼?”
“沒什麼,隻是我身體虛弱,不太受得住現在的氣候……咳咳,等我適應一段時間就好了。”沈渡寒的聲音依舊溫柔得如同和煦的春風。
他狀似不經意,實際卻是在試探……
在這個星際時代,尤其是帝國權力核心的帝星種種地球時代不可控的不可抗力因素都是可調可控的,其中包括了天氣和溫度。
如夏陽的這座公爵府,因為夏陽怕熱喜寒的緣故,常年溫度都是被控製調節在秋季的。
秋風瑟瑟,對於體熱的夏陽來說十分舒爽。
但對於沈渡寒這樣一個畏寒的病秧子來說,這樣的溫度可以接受卻過涼了一些。
沈渡寒沒有明說,實際卻在試探夏陽對他的這種關注,到底是真是假,又能為了這關注做到哪一步……
夏陽顯然看不出沈渡寒心下的這些彎彎繞,隻覺得自己實在太過馬虎大意了,隻顧著自己貪涼,卻忘了關照大美人這虛弱的身體。
這不應該。
實在太不應該了。
“你的身體怎麼弱成了這樣?就連這點寒氣都經受不住,真是事多,麻煩!”夏陽心下懊惱地隻想拍自己腦門,但為了維持人設,臉上卻是一副嫌棄煩躁的樣子。
沈渡寒一臉溫和地隻是笑笑:“真是非常抱歉。”
但到了晚上,他卻發現整座公爵府的溫度氣候已經轉變成了令他這樣的病秧子也能感到舒適的春天。
並且為了照顧他這幅被各種藥物摧殘過殘廢身體的緣故,他住處附近容易引起花粉過敏的鮮花都被替換成了仿真假花。
秋天到春天,兩者之間的氣候差並不大,不仔細甚至根本覺察不出來。
但卻足夠說明了,夏陽現在對他的關注不僅僅是偽裝出來的,而是真正上了心思的。
沈渡寒推著輪椅,在花園裡摘下一朵觸感與真花幾乎相差無幾,隻是沒有花粉的假花,輕輕拈在手裡,臉上的神情晦暗不明。
……
夏陽對沈渡寒的敏銳一無所知,隻能拚命的一邊保持著不崩人設,一邊刷著沈渡寒的好感度,力求修複關係,整個人搞得都快精分了。
索性沈渡寒脾氣好,就算夏陽現在維持的人設脾氣很差,兩人之間的關係也是能夠從另一層麵達到和諧友好。
“呐!給你的!”這天下午,才剛拿到一個可以刷好感度的工具,夏陽就迫不及待的推開了沈渡寒書房的門,蠻橫的闖進了他的屋子,將東西丟進了他手裡。
由於沈渡寒這個後期大反派,在夏陽仔細看過的那本書前期實在是太不起眼了,夏陽頗是費了一番苦心,絞儘腦汁才想到了這個東西和相關劇情點。
平平無奇,價值也不太高的一塊懷表,卻是沈渡寒母親留下唯一的遺物。
被沈渡寒一直貼身佩戴著,就像是什麼寶藏一樣很是緊張。
本來沒什麼關注,但卻因為沈渡寒得罪了夏陽,被整個帝星想要巴結夏陽的紈絝貴族所排擠,他們仗著健全的身體肆意欺辱著沈渡寒,從他身上奪走了這塊懷表。
“還以為是什麼好東西呢?原來就是這麼個破爛啊……”
他們奪走了懷表還不算,還肆意侮辱著沈渡寒的珍愛之物。
“還給我……”書中描寫一直以來對這群貴族欺淩就跟沒什麼骨頭似的沈渡寒為了這塊懷表頭一次硬氣了一回。
但那群欺淩他的惡魔卻不理不睬,當著他的麵將懷表丟進了垃圾場,對沈渡寒說:“想要啊,想要就去自己找回來啊,殘廢……”
沈渡寒後來推著輪椅,在大雨中,在垃圾場裡翻找了三天三夜都再沒找到這塊懷表。
後來,他見了那群奪走他懷表的貴族,仍是會笑臉相迎。
他也因此被那群貴族認定了是沒骨氣的賤骨頭。
書中對於這段劇情隻是一筆帶過,但夏陽卻覺得這一定是沈渡寒變化的開始,失去懷表必然是他被黑暗吞噬的起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