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霜最後也沒看成什麼好戲。
因為宴會結束了,得把關幼給送回去了。
倒是尤利西斯，亦步亦趨地跟在她們身後。
“少將,我請求和您搭乘同一輛車。”
“……為什麼？”鬱霜也不明白了，尤利西斯喜歡她這件事她清楚。不過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如果是仍然放不下,那也沒什麼。但尤利西斯一直望著關幼做什麼？
關幼乖乖巧巧地坐在客艙最裡頭。渾身散發著“我不認識他”的氣場，讓鬱霜更加奇怪。
“少將，剛才來的直升飛機是軍部巡邏專用，我隻是搭了個順風飛機。現在沒有座駕，離開會場比較不方便,請求少將讓我搭個便車！”尤利西斯擲地有聲。
“……關幼你覺得呢？”鬱霜抱著手臂問。這車的主人可在這呢。
關幼一臉乖巧，“如果是鬱姐的朋友，就請上來吧。”
尤利西斯鬆了口氣，大步一邁，坐到了關幼對麵。
“尤利西斯先生,要喝點東西嗎？”
“不用了謝謝。”
鬱霜慢慢踱步過來，“你們真的不認識？”
尤利西斯和關幼異口同聲：“不認識。”
鬱霜的眼神慢慢變得奇怪。
她怎麼會有種,王老板頭頂已經一片草原的感覺了？
關幼無辜地眨眨眼。
她是真的不認識尤利西斯。
但對方認不認識她這個殼子……
就說不準了。
……
尤利西斯當然是認識的。
他坐姿挺拔,看了一眼關幼後,默默低下了頭。
他自己也不那麼確定真的認識她。
夢境裡的關幼,和眼前的女人有著一模一樣的麵孔，但就像長得相像的雙胞胎。
他認識的關幼，也很漂亮。
一頭烏黑的長發，永遠流露著高傲的雙眼，舉手投足都極儘優雅與魅力。像一朵盛開的,豔麗而渾身帶刺。
他總是和關幼說不了幾句話。
他娶關幼的時候，已經是將軍了，公務纏身，那時正值帝國黨蠢蠢欲動，他根本分身乏術。
隻記得娶來的那個女孩，漂亮又矜傲。喜歡錢，也喜歡買東西。
他在軍部，偶爾會從彆人嘴裡聽見自己妻子的消息。
她很闊綽，很有錢，花錢從不吝嗇，很輕易地就打進了闊太太們的圈子裡。
於是他也不太管她，每個月會定期地把自己所有的工資上交。
隻是她不太滿意。
嫌棄他給的錢少，不夠她買兩個包。
尤利西斯沒辦法，他並不喜歡關幼，他心裡有暗戀了很久的少將，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去管她花錢。
這樣的日子並沒有過很久。
在夢裡，尤利西斯看見她一步步花光了家財。
她不太會賺錢，也不懂投資，關家父母留下的錢在她毫無節製地花銷下越來越少。
沒有錢，隻能收斂。
好在她雖然虛榮心很強，但本性不壞，日子變得拮據之後，也聽關幼抱怨過。
某天，沒有錢的關幼知道了人間疾苦。
她變了。
她揮霍的半生結束了。
她開始渴望的東西，變成了感情。
“尤利西斯，我是你的妻子，你已經結婚了，為什麼你不能多陪陪我！”
很久很久，他的腦海裡都是關幼歇斯底裡的抱怨和憤怒。
驕傲的公主沒了金錢的華麗外衣，終於意識到了她隻是孤獨一人。
而她要的東西，尤利西斯從來也給不了。
兩人婚姻不過兩年，就結束了。
關幼自殺了。
這一場似是而非的夢境成了尤利西斯的夢魘。
對於關幼，他是愧疚的。
他是一個將軍，一上戰場，他身上擔著所有屬下的命。但身為人夫，卻……
唉。
這就是一場夢。
尤利西斯確信他沒有經曆過這一切。
但，這夢又那麼真實，真實得像是一種預知。
所以，在見到真正的關幼出現的那一瞬間，他才會驚叫出聲。
而現在，活生生的關幼就坐在他對麵。
尤利西斯手足無措。
關幼比他小五歲，現在……應該才二十出頭。
還是很漂亮。
但氣質卻變了。驕矜變成了親和，她和少將說著話，眼睛偶爾流露出一絲微光，嘴角一直上翹著。
“尤利西斯，我聽說你被相親了？”鬱霜突然問他。
尤利西斯立刻繃直身體，“是的少將。”
“結果呢？”
“結果……”尤利西斯頓了頓，“並不太好。”
這些相親對象他全都在夢裡見過，但這一次，母親給他的照片裡，卻少了一個關幼。
尤利西斯看了一眼對麵的人，最後沉默。
“你年齡不小了，應該結婚了。”
“是。”
後來鬱霜又問起最近軍部裡的趣事，話題才慢慢岔開。
隻有關幼心裡隱隱不安。
“係統，這個世界發生了變數，尤利西斯怎麼解決？”
係統：“不用管他，宿主隻要完成任務就好了。距離王朔的死劫還有一年半。宿主隻要保護王朔到那一天之後，您的任務就完成了。”
“誒？所以其實連艾德咱們都不用解決嗎？”
係統嚴肅道：“任務成敗判定標準是在聯邦32年9月1號，隻要王朔平安度過這一天，宿主的任務就算完成了。解不解決艾德宿主可以隨意……係統商店有超級武器天星石，售價9999，宿主要來一個嗎？一顆可以炸毀十個星球喔！”
彆說一個艾德，十個艾德也請灰飛煙滅。
關幼一愣，現在是聯邦31年2月，的確還剩下一年半。
不對，等等。
“天星石是真的存在的嗎？那這次天礦杯上的……”
“那個當然是假的了！不過我們係統商店童叟無欺，是真的天星石喔！”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