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借藥被拒的知青們正心灰意冷,陡然見到希望,對方秀蘭大為改觀。
自那以後,方秀蘭就開始經常往知青站跑,時不時地從家裡拿點東西帶過去。有時候是幾根紅薯,有時候是一紮菜餅。
而林誌強和虎子獻的殷勤,也被她統統拿到了知青站。這股不對勁,很快被暗戀她的兩人感覺到了。仔細觀察後,他們發現方秀蘭的眼神經常停在下村改造的一個知青身上。
於是,每次原主落單,虎子就會過來揍他一頓,林誌強則幫著打掩護。原主有傷在身,乾的活自然不夠,久而久之,被扣了不少工分。
這次紀衍過來的時候,虎子已經打完走人了。
知青站其實就是個破舊的茅草屋,被知青們收拾一番後,勉強能住人。有兩間房,女知青和男知青各擠一間。
男知青住的那間,還專門騰出了一個小空間給劉教授。
紀衍回去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知青站裡的人為了省點蠟燭,都早早吃完了晚飯。
“紀衍,我們給你留了兩塊紅薯,喏。”
“謝了。”
“嗨,客氣啥呀!”周平擺擺手,“你今天又去後山找藥了?”
“嗯,不過沒找到。”
“唉,天色這麼晚,誰能看得清!聽說這毛溝村後山有野獸呢!你下次彆再去了,劉教授的病已經全好了。”
“還是得以防萬一。”
“我跟你說啊,那方姑娘今天又送了一籃野菜過來。”
“哦。”
“哎,那姑娘現在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今天過來的時候,一直明裡暗裡打聽你呢。”
“這話可彆胡說!人家姑娘要是跟我們牽扯上關係,被村裡人知道,可落不了好。”
“反應這麼大?好好好,我不說了。”
往常受傷後,原主為了避免被其他人發現,都是最晚一個上床,貼著牆角睡。
而紀衍這次,故意躺在了一向睡覺不踏實的周平旁邊。
“嘶!”周平的胳膊甩過來的時候,紀衍即使有心理準備,還是疼得叫出了聲。
不少知青還沒睡,聽見這聲痛呼,都有些幸災樂禍。
“紀衍,是不是周平踢你了?”
“哎,下次讓周平睡牆角,讓他踢牆去!”
“我可沒用力啊!”
“咳!”
“噓,彆吵醒教授。”
過了一會兒,安靜的屋子裡響起了周平的聲音。
“我剛才真沒用力,我那時候還沒睡著呢,就是換了個姿勢。”
“紀衍那聲聽著都痛,你就彆狡辯了。”
“...紀衍,你是不是受傷了?”
“什麼?紀衍怎麼會受傷?”
“他今天上山找藥去了,估計摔著了。”
“女知青房裡有老虎油,你們誰去借一下。”
“彆,我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睡醒就好了。大晚上地,彆吵人家了。”
“彆拗了!明天還有活要乾呢,要是不上藥,明天早上你爬都爬不起來!哎,開門的時候小聲一點。”
“真不用了,嘶!”
“你看,我就輕輕按了一下你胳膊,就疼成這樣,明天還咋乾活?趕緊地,衣服脫掉,等著上藥。”
“嘶!你彆碰我,我自己來。”
“誰有手電筒來著?”
“手電筒就不用了,開燈會吵醒教授的。我自己塗一下藥就行了。”
“你背上自己能看見?”
“我朝前摔的,背上沒有。嘶!”
“看,還嘴硬?”
“藥來了。”
手電筒往紀衍身上一照,幾個男知青看到他滿身的淤青,都有些沉默。
“紀衍,你這不是摔出來的吧?在地上滾幾圈也不至於滾成這樣啊。”
“有些傷好像還不是新的。”
“紀衍,誰打你了?我們給你報仇去,大不了被扣幾個工分。”
“咳咳!”
“行了行了,趕緊塗完藥睡覺吧,再吵教授該醒了!”紀衍拿過老虎油往手上一倒,胡亂朝身上抹去。
相處了這麼久,其他人多少也知道紀衍的性子,便沒有再問,幫他上好藥後就熄燈了,準備以後留意。
“周平,你睡這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