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出毛溝村!”
...
屋裡,知青們圍坐在一起,不少人都臉色鐵青。
“又是這個方秀蘭!怎麼就陰魂不散呢?”
“聽說之前她過來的時候被村裡人看到了,大家都在傳她和我們知青間有瓜葛。”
“有瓜葛?可外麵那群村民的意思分明是我們對她做了什麼!嗬,我們能對她做什麼?紀同誌都那樣趕她了,還說我們要禍害她?”
“村民們對我們本就有意見,跟他們講道理,無異於對牛彈琴。”
“劉教授,難道就任由他們砸嗎?要是這個房子沒了,我們可就得風餐露宿了。”
“唉”劉教授沉沉地歎了口氣,“無論如何,先把經過講清楚,若他們固執己見,就隻能退一步,尋找能讓他們接受的解決辦法了。畢竟,我們得在毛溝村完成勞動任務。”
“我去解釋吧,這事也是因我而起。”紀衍站起來,向知青們致了個歉,“不管結果怎麼樣,我都希望大家能夠再堅持堅持,回城已經指日可待。”
“紀同誌,這不是你的錯。”
“謝謝,不過我還是得去解釋,”紀衍衝說話的女知青笑了笑,“我們的大門可經不起折騰。劉教授,我借借您的名頭,行嗎?”
“都這時候了,還有什麼行不行的?去吧,小心點。”
打開門後,紀衍及時用大鍋蓋擋住了飛過來的臭雞蛋和細碎石子,趕在幾個壯漢衝上來前開了口,“各位村民,先停一停,聽我說幾句話可以嗎?”
“不聽!誰不知道你們臭老九嘴皮子厲害,我們今天就想把你們趕出毛溝村!”
“上麵分派我們過來毛溝村勞動,這是不會改變的既定事實!先不說我們有沒有錯,但如果你們擅自違反了上級意願,你們猜,領導會怎麼想?”
紀衍說完這句話,鍋蓋上的承重明顯小了些,他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嘴角,繼續吼道,“而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和你們都屬於毛溝村的勞動力量,大家都在為毛溝村做貢獻!我們都同樣希望毛溝村變得更好,為什麼呢?......所以,我們對毛溝村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壞心!”
投擲臭雞蛋和石子的村民們停了下來,不知道是在思考還是完全就沒聽懂這段話,紀衍慢慢地將大鍋蓋放下,一臉真誠地解釋著,“至於意圖禍害村民這件事,更是子虛烏有。”
“什麼許五友!我們說的是方秀蘭!你敢說她沒被你們騙來過這兒?”
“方秀蘭同誌確實和我們接觸過,但是這其中是有原因的。而且,”紀衍掃了一下在場的村民,“你們其中有些人也應該知道。我們這裡有位年紀頗大的老教授,這個大家都清楚。前段時間,他生了場急性病,可我們沒有草藥,便跑去附近人家借。”
紀衍歎了口氣,有些失落,“可惜的是,大部分人家都沒有。要不是方秀蘭同誌伸出了援手,可能...總之,我們是很感謝她的。”
“那她後來怎麼又往這兒跑?難道不是你們借機騙來的嗎?”
“其實,方秀蘭同誌對我們一直不太滿意。但是,她對老人家確實好,”紀衍感歎道,“自從生了那場病,老教授的身體就一直沒全好。方秀蘭同誌知道後,偶爾也會再送點草藥過來。”
這個解釋,村民們倒是沒有懷疑。方父的眼力好,平時上山經常能帶點草藥回來,有時候還會供給鎮上的醫務所,確實不缺草藥。方家大女兒拿點出來給老人家,也不反常。
人群中的方父方母也認同這個解釋,這樣一說,秀蘭不僅保留了名聲,還多加了心地善良、對老人好的優點。不管是不是真的,他們都得帶頭肯定這個說法。
村民們嘰嘰喳喳地討論著,似乎覺得紀衍的話挺有道理,對方秀蘭也讚譽不斷,她以前對臭老九的態度,也被眾人翻出來說了一遍。
這樣看來,方秀蘭就隻是心地好救了個老人而已。雖然是臭老九,但村民們對於老一輩的容忍度還是要高一些的。
“給大家造成了這麼多麻煩,真的不好意思,”見村民中間的意見逐漸統一,紀衍適時地低了下頭,“以後我們會更加努力工作,爭取能夠為毛溝村的進步做點貢獻!”
“你們要是真能有這覺悟就好了,也不枉上級領導費儘苦心送你們下來改造!”林村長見事情緩和,便出來發揮他村長的風範了,“既然事情弄明白了,大家就回去吧,今天都辛苦了。”
村民走後,知青站的大門口剩下一片狼藉,但屋裡的知青們已經滿足了,他們跑出來簇擁著紀衍,說個不停。
當天晚上,知青們甚至還小小地慶祝了一番。
...
第一批雪花降落到毛溝村土地上的時候,允許知青回城的消息傳下來了。
聽到通知後的知青站爆發出了強烈的歡呼聲,他們簡單收拾了下自己的行李,交接完村裡的活後,便互道珍重,迫不及待地離開了。
而毛溝村的日子還在繼續,村民們隻當他們是改造結束了。
被關在屋子裡的方秀蘭,沒有聽到任何消息,她也不敢問。臭老九相關的事情,已經是方父的逆鱗了。她隻能在屋裡頭掰著手指算,上一世知青回城是什麼時候。
“秀蘭啊,今天你父親已經和村長談好了。等到年後,你就嫁給誌強。”這天,方母捧了一遝紅布進屋,滿臉喜氣。將林家的彩禮報完一遍後,她發現閨女好像有些出神,便上前輕輕推了推。不料,這一推,人直接倒在地上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