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當時關良輔之所以看中陶父,是看好他的學問的,關家長房子弟中沒有一個讀書種子,即使有了關良弼這棵大樹,他們也難以借力。但是關家對陶父有知遇之恩,陶父一旦金榜題名,對於關家長房也是助力。
可是事與願違,三年後陶父再次鄉試失力,心灰意冷,索性斷了科舉的念頭。
關家想要的是舉人是進士,既然陶父沒有了進取之心,關良輔對陶父漸漸冷淡,到了後來,陶父想要見關良輔一麵都難了。
陶父去世後,黃氏在族老的安排下過繼了陶世遺繼承香火,雖然還是住在上喬鎮,可是關陶兩家也隻有逢年過節才有走動。
可是現在,陶世遺就出現在鎮上的一處小院子裡,而坐在他對麵的,便是關家這一代的當家人關大老爺關明覺。
半個時辰前,陶世遺被關家派去的人從家裡請出來,帶到這裡,這裡是鎮上,附近都是低矮破舊的房屋院子,陶世遺初時雖然詫異,卻並不驚慌。
“世伯,您怎麼忽然把我叫過來了?”陶世遺的臉上是一貫的恭敬。
關明覺六十開外,兩鬢都已斑白,他把玩著手裡的鐵球,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陶世遺。
良久,他才開口:“賢侄,你現在不是應該在十裡鋪嗎?怎麼忽然回來了?”
陶世遺垂手而立,謙恭地說道:“那孩子病了,我那小妾是個沉不住氣的,讓人把我叫了回來。”
“病了?那倒是巧啊,現在可好些了?”雖是關切之語,可是從關明覺口中說出來,卻沒有半絲感情。
“隻是小孩子傷風感冒而已,並無大恙,世伯不必掛懷,侄兒已經訓斥了小妾,讓她不要再大驚小怪。”陶世遺雲淡風輕,還歉意地笑了笑。
這時,一個青衣漢子走了進來,在關明覺耳畔低語幾句,關明覺眸光微動,繼而玩味地看向陶世遺。
“既然已經無恙,為何在你府裡沒有看到那個孩子,就連你從錢家得來的那名小妾也不見人影啊。”
陶世遺早已猜到關明覺不會被他三言兩語就搪塞過去,以關明覺的警惕,一定會讓人在陶家搜查一番。
好在他在來的路上就想好如何應對了。
“不瞞世叔,我府裡剛剛出了一點兒事。”
“何事?”關明覺問道。
“我的幾名護院不知所蹤,侄兒恐會生變,便派了陶三村父子護送那孩子和我的小妾出府暫避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