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他看了看許安。
許安對他點點頭,道:“這裡的五個人中,也隻有我們兩個去過柳家灣,沈姑娘對我們有大恩,你就說吧。”
蝦頭雖然在楊捷身邊時日不多,但是他很機靈,又能言善道,因此楊捷很喜歡他。這次就是讓他和許安一起去的柳家灣,他們不用動手,隻是躲在暗處,監督那些飛魚衛。
因此他們看到和聽到的,遠比那些隻負責抓人的飛魚衛還要多。
“許安叔和我到達柳家灣時,黃氏已經瘋了,她的女兒丟了,沈家唯一的血脈啊,換作是哪個當娘的都會這樣吧,那時她已經把裡麵點著了,等到街坊們聽到動靜趕來時,她就站在宅子外麵,又哭又笑,還點了火把扔進自家宅子裡,還把宅子鎖上,連同鑰匙一起從牆頭上扔進去,圍觀的人想進去救火都不行......”想起那天的情景,蝦頭心裡也挺難受的。
“等等”,沈彤打斷了他的話,眾人的目光全都看向她,她問道,“你們是怎麼知道那人就是黃氏的?”
許安和蝦頭都是一怔,是啊,他們是怎麼知道的呢?
蝦頭摸著腦袋說道:“我們事先打聽過,那就是錢家的宅子,她當然就是黃氏了。”
“也就是說,你們隻是看到一個婦人站在錢家宅子外麵放火,所以你們就認為那就是黃氏。你們沒有見過黃氏,也沒有她的畫像嗎?”
這時,許安說道:“黃氏是官宦人家的後宅女子,自是不會有畫像流傳出來,而且也過了這麼多年......沈家被滅九族後,京城裡即使有認識黃氏的貴女,也會撇清關係,彆說找不到自稱認識黃氏的人,就算能找到,那些人也是後宅婦人,飛魚衛再有權勢,也不可能威逼官宦人家的太太小姐們畫出黃氏相貌。”
“其實你們也不能肯定那是黃氏,全是猜測的,對嗎?”沈彤問道。
許安和蝦頭都在彼此的臉上看到了訝異。
在此之前,他們誰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難道那個婦人不是黃氏嗎?
怎麼可能?
“不,不,周圍的街坊也說那位就是錢家太太。”蝦頭說道。
“周圍的人嗎?”沈彤想起在柳家灣時,有個婦人指認她是錢家小姐,之所以會認識她,是因為那婦人曾經去給錢家送繡活兒,見過她兩次。
因此,也隻是在錢家無意中看到過她。
“柳家灣很小,錢家在柳家灣算是大戶人家,黃氏是孀居婦人,平素裡使奴喚婢,她用不著像市井女子一樣,為了生計拋頭露麵,所以周圍的街坊又如何認識她的?”沈彤說道。
蝦頭怔住。
他又抓抓頭皮,他忽然有些不確定了。
他看向許安:“許安叔,你還記得不,在人群裡說那位就是錢家太太的,是男的還是女的?”
他怎麼好像記得是男人呢?
黃氏一個出身書香門第的孀居婦人,柳家灣的女人們偶爾有見過她的,倒也說得過去,可是男人......
許安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他沉聲說道:“那天來看熱鬨的人有很多,我聽到最多的話是,那是錢家太太吧。”
蝦頭一拍大腿:“對啊,他們都是在說那是錢家太太吧。”
沒有人指認,所有人的語氣裡其實都不能肯定,但是又都認為那就是錢家太太。
包括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