蝦頭訕訕:“沈姑娘,我不懂。”
“我留意過,這一路上,你沒有留下記號,說明你隻是跟著大家一起走,對許安等人沒有目的,因此我才會問你,為何不走?”沈彤說道。
蝦頭沉默不語。
芳菲抱著一捧乾枝跑了進來,一邊取出火石生火,一邊開心地說:“這破廟也不算很破,都不漏風,真好。”
火堆點燃,劈裡啪啦的燒柴聲響起,空寂的破廟裡頓時有了生氣。
“你為何會疑心於我?”蝦頭說道。
“你說什麼?”芳菲問道,火光把她的小臉映得紅彤彤的,像隻紅蘋果。
“沈姑娘,你為何會疑心於我?”蝦頭又問。
芳菲吐吐舌頭,原來蝦頭哥哥是在和小姐說話啊,怎麼語氣有些不對?
“那日你說你是從一個剛從金河府回來的貨郎口中得到的消息,你還記得嗎?”沈彤慢悠悠地說道。
“記得,那又怎麼了?這能證明什麼?我不能向貨郎打探消息嗎?我在飛魚衛除了給楊副使跑腿,做得最多的就是打探情報。”蝦頭質問。
“你當然可以向貨郎打探消息,可是據我所知,金河府的城門已經關了,除非有官憑,否則不能出城,那個貨郎有官憑嗎?或者說他真的有官憑?”沈彤說到這裡,笑了。
蝦頭一怔,嘴角抽了抽,他要說什麼?
說貨郎沒有官憑,那又是怎麼從金河府出來的?
如果說那貨郎有官憑,那他是什麼人?如果是以前,還能說是飛魚衛,可是到了如今,他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向飛魚衛打探消息的了。
沈彤把話說到這裡了,就如同把他趕進了死胡同,他說什麼也不行,想要退出去,沈彤就在胡同口站著,他出不去了。
“沈姑娘,你要如何?”蝦頭站起身來,右手不由自主地攥住刀柄。
芳菲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握住拳頭。
沈彤把裝著乾糧的袋子扔給芳菲:“烤一烤,彆烤糊了。”
芳菲的小心臟立時就放了下來,瞧瞧,小姐都沒當回事,小姐不怕的事,她也不怕。
芳菲專心致誌地烤著乾糧,如果有地瓜就好了,烤地瓜最好吃了。
想到這裡,芳菲咽咽口水。
蝦頭依然站著,目光狠狠看著沈彤。
沈彤抬頭看他一眼,笑了笑:“你問我嗎?不是我在問你嗎?”
是啊,她是在問他,她問他為何還不走,為何還不回到主子身邊去。
“我本來也是要回京城的,剛好一起回來。”蝦頭說道。
“哦,我知道了,擔心被楊錦程查到,可是隻憑你一個人,根本無力逃出來,所以你就和他們一起逃出生天。我說得可對否?”溫暖明亮的火光中,小姑娘笑容明媚,就像是下在談論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可是她說的是告密,是詐死,是逃亡,是欺騙!
蝦頭臉色微變,他朝著沈彤走近一步:“沈姑娘,我們無怨無仇......”
“所以,我沒有拆穿你,我隻是問你為何還不走?懂了嗎?我想讓你走,因為我不信任你,你不能留在我身邊,否則我會忍不住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