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涵山衛指揮使徐世基的小小叛亂很快就被平複,這件事是因鮑靖而起,因此,已經被死後鞭屍的鮑靖再次暴屍荒野,被惡狗咬食。
雖然青平鎮的人都在傳言鮑靖全家滿門抄斬,但是傳言隻是傳言而已,鮑家女眷入官宦之家為奴,不得買賣,男丁流放三千裡。
可是現在事情急轉而下,鮑家人還沒有出京,就又改叛了,無論男女老幼,滿門抄斬。
這一次是真的滿門抄斬,而並非傳言。
鮑靖是在朝堂上請皇帝親政才死的,徐世基的侄兒也是為了同一件事而死的,這樣一來,就連徐世基造反也和皇帝親政有關係。
請皇帝親政就是讓太皇太後交出朝政,無論鮑靖還是徐世基,他們都是得罪了太皇太後,得罪了楊家。
京城的街頭巷尾漸漸安靜下來,沒有人再敢提起皇帝親政的事,鮑靖雖然官居四品,但在京城裡是寂寂無名的,現在更是再也聽不到他的名字,鮑靖這個人,和發生在千裡之外的那場小小叛亂一樣,很快就被遺忘了,就如同一望無際的大海上偶爾翻起的一兩朵小小水花,瞬間吞沒,無影無蹤。
鄭州衛、洛陽衛和中州衛,本來是朝廷派去平亂的,現在徐世基和他的五千大軍消失不見,他們的任務由平亂變成追剿,追剿徐世基和他的軍隊。
根據各方麵得來的消息,徐世基是把他的兵馬化整為零,以一百人、二百人為一隊,分成小股離開的青平衛,而且這些小股軍隊走的不是同一條道路。
但是徐世基既然說過要落草為寇,那就去圍剿土匪吧,無論是不是徐世基,剿匪終歸是不會錯的。
轉眼間便是深秋,日子在剿匪中過去,官軍和土匪交過十幾次手,也剿滅了小股匪患,但是這當中卻沒有徐世基和他的軍隊。
這些官兵都是從三大衛所調出來的,鄭州衛、洛陽衛和中州衛不能把人馬長期放在外麵,不但他們想把人馬收回去,就連那些被剿滅匪患的地方官們也紛紛叫苦。
官兵來剿匪是好事,但是這些官兵不是他們這裡的,他們要招待,還要拿出銀錢糧草承擔官兵剿匪的開支,這麼多人,他們哪裡養得起。
天氣漸漸冷下來,朝廷的冬衣和糧草卻遲遲未到,官兵搶劫地方百姓的事情也漸漸多了起來,地方上終於抓到了時機,上書朝廷,列舉了三大衛所官兵為患地方的種種罪行,並且不約而同補充了一句:土匪之患是小患,官兵之患卻是大患。
太皇太後很生氣,楊鋒也很生氣。這三大衛所都是他的人,雖然平亂有功,可是卻至今沒有抓到徐世基,而且還惹出種種事端,楊鋒下令,三大衛所隻留五千人追剿徐世基,其餘人馬撤回各大衛所。
轟轟烈烈的剿匪行動終於結束了,天氣日漸寒冷,這五千人駐紮在臨時營帳裡,也不知道該乾什麼。
剿匪是不行了,可是不剿匪要到哪裡追剿徐世基呢?
沈彤聽說這件事後,也挺替他們著急的,這麼笨,還不如也去落草為寇當土匪呢。
當日黃氏從柳家灣出來時,帶了不少東西,明麵上的東西都被平婆子搶走了,可是能藏的也留下來了。
到了西安,黃氏就拆開隨身帶來的一件棉衣,從裡麵取出三張一千兩的銀票交給了沈彤,沈彤把銀票拿給許安,在原有的兩家鋪子旁邊又盤下了兩間,和另外兩家鋪子一樣,五個人全都占了股份。
因為有了女眷,許安他們擔心出入不方便,恰好隔壁人家買了大宅子,想把原有的宅子租出去,沈彤便把那處宅子租了下來,她帶著黃氏和欣嫵搬過去,又請了一個婆子打理家務,芳菲還是跟著她出出進進。
“妹妹,阿娘給我們縫了新棉衣,你快來試試。”耳畔傳來欣嫵的聲音,來到西安後,生活安定,欣嫵的個子長高了些,出落得越發俏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