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沈彤笑了笑,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從地上站了起來。
火兒看到蕭韌,怒氣漸消,但依然爆燥,它在原地打著轉兒,把馬蹄跺得噠噠作響。
沈彤走到火兒麵前,忽然一個飛向,躍上了火兒的馬背。
火兒憤怒了,身子一偏,試圖把沈彤甩下來,沈彤卻緊緊抓住它的馬鬃,火兒上下跳躍,繼而狂奔,沈彤伏在它的背上,她的身體有幾次差點就被火兒甩下來,她隻能像剛才一樣,用雙手抱住火兒的脖子,任火兒如何折騰,沈彤就如同大海上的一片落葉,任海浪翻滾,驚濤拍岸,落葉起起伏伏,卻從未被海濤吞沒。
樊幗英看得心花怒放,馬背上的那個小姑娘太令她滿意了,那天秦王府出事的時候,樊幗英和眾女眷們都在攬月閣,她隻是留意到鐘陵縣主出去了,並沒有看到沈彤也不見了。
後來有內侍過來,說鐘陵縣主身體不適,提前退席。
那時樊幗英猜到一定有事情發生,但是王府裡的人三緘其口,她便沒有去問,帶頭離開了王府。
直到第二天,才有王府的人來向她告知發生的事情,她聽說以後才知道原來出了那麼大的事。
而直到昨天,樊幗英才從宜寧郡主口中得知,治住假縣主,救下秦王這件大事中,沈彤功不可沒。
隻是那天的事,宜寧郡主沒有親眼看到,她也隻是聽周錚說起的,她能告訴樊幗英的,隻是開始和結尾,至於中間發生的事,她也隻能簡單帶過。
現在,看著遠去的一人一馬,樊幗英雙目炯炯。
這個小姑娘,她究竟是什麼來頭?
在沈彤身上,樊幗英似乎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
樊幗英莞爾,怎麼會想到自己了呢?自己十歲的時候,可沒有沈彤這份氣勢。
沈彤年幼,身量尚未長成,從她被火兒甩下馬背,就能看出來,沈彤沒有多少體力,甚至不如普通成年人。
可是,沈彤通體散發出來的氣勢,卻令樊幗英為之驚豔!
無論她的武功高低,無論她的年齡大小,騎在馬背上的沈彤,就如同一座山,有秀嶺,有險峰,有青翠如煙的美景,又有怪石嶙峋的崢嶸。能令文人雅士詩詞歌詠,能令美人水袖做山間舞,可又能擋住胡虜鐵騎奔騰,萬馬奔騰如海。
樊幗英忽然撫掌大笑,笑聲在空闊的山路上回蕩。
蕭韌卻站在那裡,紋絲不動。
他沒有像方才那般疾追而去,也沒有驚慌失措,擔心火兒會傷到沈彤,他就站在那裡,看著那一人一馬由大變小,最後變成兩個小小的黑點。
也不知過了多久,遠處的山路上由遠而近,走來一騎。
說是走的,就的確是走。
那馬走得很慢,馬背上的人嬌嬌小小。一人一馬,悠閒自得,像是在觀看山路兩邊的風景。
這時,周錚和宜寧縣主、蔣修傑、嶽陽也追了過來。
他們沒有看到剛才的驚心動魄,他們隻是看到了遠遠走來的一人一馬。
“這是火兒?”宜寧郡主大吃一驚,她揉揉眼睛,那片火紅不是火兒還能是誰?
周錚則笑了,有趣,真是有趣啊。那個火龍一樣的火兒,怎麼就變了?
這哪裡還是火兒,這分明就是姑娘們騎著踏青的胭脂馬。
沈彤騎在馬背上,看看風景,就又貼在火兒耳邊說上幾句話,她時不時地摸摸火兒的耳朵,火兒不耐煩,但也隻是搖搖腦袋,卻沒有再像剛才那樣,上竄下跳,要把沈彤甩下來踹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