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逢年過節,老板家裡怎麼會殺豬宰羊?
難道是殺雞?
小夥計的心裡忽然不安起來,他小心翼翼地走到門口,正是夏天,屋門敞開,隔著一道竹簾子,血腥氣撲麵而來!
小夥計手指微微發顫,他一點點撩開簾子,外麵明亮,堂屋裡就顯得光線昏暗,他看到地上躺著一個人,小夥計嚇了一跳,一聲老板還沒有喊出來,就看清楚地上那人是個女子。
女子穿著薑黃的比甲,那是老板娘的衣裳,今天早上他還看到老板娘穿著這件衣裳。
小夥計嚇壞了,他連忙上前,老板娘的脖子以一個奇怪的姿勢偏向一旁,看得仔細了,原來脖子和肩膀隻連著一點,鮮血正從分割的地方汩汩湧出。
“啊~~殺人啦!”
守在門外的小販聽到叫聲,連忙也跟著喊了起來,片刻後,過往的行人、周圍的鄰居全都湧了進去。
高子和的妻子和兩個兒子全都倒在血泊之中,早就斷氣多時了。
小夥計嚇得麵如土色,衙門裡的人詢問他時,他隻是反複在說“死了,死人了。”
高家被滅門了,隻有高子和下落不明。
書院街上,沈家大姑娘沈欣嫵挎著籃子出來,迎麵遇到隔壁許安家的幫傭婆子。
婆子看到欣嫵,又看看她手上的籃子,奇怪地問道:“劉嫂子呢,怎麼是大姑娘出去買菜啊?”
在婆子的記憶中,沈家的這位大姑娘很少出門,每天都在家裡做針線,倒是二姑娘彤彤常常出來,但是也不會去買菜。
欣嫵向婆子笑了笑,輕聲說道:“今天劉嫂子沒來,家裡沒有菜了,我去買一點兒。”
“劉嫂子沒來啊,大姑娘和我說一聲說行了,我去買菜時多買一些就是了。”婆子笑著說道。
“那有勞大娘了”,欣嫵說道,她一向是個彬彬有禮的姑娘,“阿娘吃得清淡,大娘幫著買些青菜香菇和豆腐就行了。”
說著,欣嫵從荷包裡掏出碎銀子,婆子笑著接了,也接過欣嫵的籃子,去幫著買菜去了。
見婆子走遠,欣嫵四下看了看,轉身回了自家院子。
晚上,阿治和王雙喜回到家裡,飯菜已經擺在桌上,阿治皺眉,問道:“我們給的家用不夠了嗎?”
婆子正端了最後一道菜進來,聞言忙道:“夠的夠的,還有不少呢。”
阿治指指桌上的飯菜,道:“那怎麼都是素的,大娘,你看我們哥倆像兔子嗎?”
婆子被他逗笑了,忙道:“今天我幫隔壁沈大姑娘去買菜,看到今天的青菜都很新鮮,便也給咱家多買了一些,爺們兒想吃肉,明天我做紅燒肉給你們吃。”
王雙喜從不挑食,他不似阿治這般無肉不歡,這會兒已經拿起了筷子,聞言,他的眉頭動了動,問道:“你去幫沈大姑娘買菜?她們家的劉嫂子呢?”
“劉嫂子沒來上工,我出門時剛好遇到沈大姑娘提著籃子要去買菜,哪能讓個小姐去買菜啊,我就幫她買了。”婆子笑著說道,許安臨走時叮囑過她,讓她平日裡多幫幫沈家,回來還要給她加工錢呢。
“劉嫂子沒來?”這一次阿治也反應過來。
“是啊,沒來。聽沈大姑娘的口氣,劉嫂子也沒有告假,就是說不來就不來了,哎呀,平日裡看她做事倒也靠譜,沒想到也會這樣,做我們這行的,就怕不給東家打招呼就撂攤子的。”婆子嘟噥著,解下圍裙準備收工回家。
“大娘,你先彆走,勞煩到沈家問問,劉嫂子可有讓人來告假?”王雙喜沉聲問道。
隨手之勞,婆子欣然應允,片刻後婆子回來,劉嫂子昨天還好好的,不像是生病或者家裡有事的,但是今天就是沒有來,也沒讓人幫著告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