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彤哈哈大笑,給宜寧郡主倒了一杯酒,自己也斟了一杯:“是我不對,我敬你!”
“下次不許這樣了,好姐妹,有肉大家一起吃!”宜寧郡主一飲而儘,喝酒的感覺真好啊!
“有肉一起吃!”沈彤同樣一飲而儘。
“彤彤你知道嗎?我在王府的時候從來也沒有這樣喝過酒,唉,父王管著我,母妃管著我,三哥七哥管著我,夫人也管著我,還有乳娘啦嬤嬤啦,她們都能管著我,我好羨慕你啊!”宜寧郡主索性把整瓶酒拿到自己麵前,又把另一瓶推到沈彤麵前。
“是啊,阿娘從來不會管著我,我想去逛街就去逛街,我想不學針線就不學針線,我要來榆林,阿娘也隻是問了一句,便答應了......”沈彤說到這裡,趴在桌子上格格地笑出了聲。
“我如果也像你這樣就好了,彤彤,我長這麼大,榆林是我到過的最遠的地方......不對,不對,我也隻來過榆林,除了西安和榆林,我哪裡也沒有去過......”宜寧郡主打了個嗝兒,真好,就連酒嗝兒都是甜的。
“彤彤,我想王府了......我想父王......想夫人......想大黃......”宜寧郡主的眼皮很沉,她半眯著眼睛,又喝了一口酒,這酒真好喝,甜甜的。
沈彤依然趴在桌子上,她的麵前有酒,酒香熏人,她似乎回到曾經去過的那片山穀:“我去過很多地方,很多......其實我哪裡都不想去......我想做個好女兒,可我好像失敗了......失敗了......”
誰說這酒不醉人啊,丫鬟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兩個醉得人事不知的小姑娘抬回各自的臥房。
沈彤醒來時,已是次日的晌午,她揉揉眼睛,隻覺得這一覺睡得格外香甜。
“小姐,你醒啦!”芳菲端過一碗酸梅湯,笑著說道,“潤潤嗓子吧。”
嗓子果然又乾又澀,一碗酸梅湯下肚,嗓子舒服了,沈彤也想起昨天的事來。
“我喝醉了?”沈彤遲疑了一下,沒等芳菲回答,又繼續問道,“我喝醉以後說了什麼?”
“小姐整晚都在喊阿娘,您一定是想家想太太了”,芳菲扁扁嘴,“我也想家了,我想桔子,我做了一個夢,夢到桔子被阿治哥養瘦了。”
沈彤彎了彎嘴角,芳菲說錯了,她來榆林這些日子,從來也沒有想過家......
她嘗試過要做一個好女兒,可是她沒有做到。
她甚至都不想家......
下午的時候,當芳菲舉著一支糖人兒跑進來時,就看到沈彤神采奕奕的笑臉。
“小姐,糖人兒!”芳菲把糖人兒在沈彤麵前晃了晃。
這是她們主仆才懂的。
離普渡寺不遠有間小小的素菜館子,沈彤和芳菲趕到的時候,夥計已經把菜上全了。
望著一桌素菜,沈彤無奈地笑了。
“下次能換個地方嗎?”沈彤問道。
“沒辦法,離這裡近的都是素菜館子。”許安也笑了。
“有什麼事嗎?”沈彤沒拿筷子,這些用豆腐做的素雞素鴨,她實在沒有胃口。
“上次阿治來的時候,見過的那個脂粉鋪子的老夥計,我們也找到了。他說就在半個月前,還有人打聽過十幾年前在榆林脂粉鋪子的事,因為那人之前聽阿治打聽過,所以就留了心眼,什麼也沒有說。”許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