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初一,來上香的女眷很多,她們夾雜在香客裡麵,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的小女兒。
求簽的人也很多,等了好久才輪到她們,宜寧郡主先求,她學著香客們的樣子搖晃簽筒,啪的一聲,一支簽掉到地上。
“忽入深山去路迷、不如歸去免狐疑、進退出行俱不利、切須防範暗中欺。”
這是一支下下簽。
宜寧郡主看著簽文似懂非懂,一旁的小尼姑沒有見過她,自是也不認識,領著她去找師傅解簽。
自然不是好簽。
從大殿裡出來,宜寧郡主麵色灰敗,但是依然昂首挺胸,她笑著問沈彤:“彤彤,你求得什麼簽?”
剛剛她去解簽了,沒有看到沈彤求簽。
“我沒求。”沈彤說道。
“為什麼不求啊?”宜寧郡主好奇起來,反倒把自己的那支下下簽拋到了腦後。
“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想求了。”沈彤笑了起來,她是死過一回的人了,她的命運或許沒有寫在簽文上。
她輕輕握住了自己的手,她的命,在自己手裡。
“唉,早知道會求到下下簽,我就不求了,不求簽也就不會心煩,彤彤,我們出寺散散心吧。”
求到下下簽,不煩心才怪。
沈彤笑道:“原來你是想要出寺去玩,所以才去求簽找借口,我說得對不對?”
宜寧郡主知道沈彤是故意逗她開心,她連忙做出委屈的樣子:“讓你猜到了,不好玩不好玩!”
她們悄悄出了普渡寺,沈彤沒有大意,她寸步不離宜寧郡主左右。
如果前世宜寧郡主是在榆林出了意外,那麼這一世,一切還來得及。
事情證明並沒有事情發生,沈彤是想多了。
次日便有好消息傳來,樊幗英又打了勝仗,這幾日就要回榆林了。
韃子以遊牧為生,並不種地,因此每到冬天便會缺衣少糧,因此,冬天也是韃子犯境之時。前不久又有韃子犯境,樊幗英領兵禦敵,已經走了半個月了。
宜寧郡主徹底忘記了下下簽的事,她數著日子盼望樊幗英歸來。
寺院裡的生活很枯燥,樊幗英的歸來和西安的家書一樣珍貴,都能令宜寧郡主雀躍不已。
可是她們等來的卻是樊幗英重傷的消息。
原來就在樊幗英準備回榆林的當天夜裡,幾個韃子偷襲軍營,他們隻有五個人,神不知鬼不覺摸進了樊幗英的大帳。
樊幗英奮力反抗,但還是中了一刀,近衛趕到時,五名韃子見大勢已去,揮刀抹頸而亡。
樊幗英重傷的消息尚未傳出,本已逃跑的韃子卷土重來,樊家軍奮力反擊,雖然最終險勝,但傷亡巨大,這也是樊家軍十年來傷亡最大的一次。
消息傳來榆林,沈彤和宜寧郡主全都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