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彤脫下身上的狐裘還給蕭韌,蕭韌接過來重新披上,說道:“我府裡還有一張和這個差不多的皮子,是我那年去關外時親手打的,我讓大餅給你帶過來。”
“不用不用,我用不上的。”沈彤連忙擺手。
“回禮而已。”蕭韌說完,便推開房門,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芳菲斜倚在堂屋的太師椅上,半張著嘴巴,睡得正香。
蕭韌在她身邊走過去時,她也沒有察覺。
蕭韌嫌棄地看她一眼,鎖起眉頭,對送他出來的沈彤道:“不要告訴宜寧我來過,你和她都要小心一點。”
沈彤點點頭,目送蕭韌走進黑夜之中。
次日,芳菲醒來時,發現她躺在自己那張舒適的小床上,她想了好一會兒,終於確定昨天夜裡的事情是做夢。
“小姐小姐,我夢到七少了,好嚇人啊,他就站在咱們屋裡。”
沈彤瞪大眼睛,她太佩服自己這個丫頭了。
蕭韌來過的事情無人提起,想來是他叮囑過侍衛們了,宜寧郡主還在掰著手指算日子:“唉,樊姑姑的傷不知如何了,馬上就要小年了,她也該回來了吧。”
“或許已經在路上了,郡主彆急。”沈彤安慰她,這一陣子,宜寧郡主很浮躁,情緒也不穩定,一點點事情,可能就會讓她掉眼淚。
除了芳菲和辛五,宜寧郡主對於沈彤而言,是她兩世以來交往最多的同齡人。
她和辛五、和芳菲都不一樣,性格不同,身份地位也不同。
有時候,她開朗爽朗像個男孩子,有時候,她又嬌氣敏感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沈彤握住宜寧郡主的手,柔聲說道:“郡主,你要堅強起來,這裡是榆林,是九邊,不是王府。”
宜寧郡主一怔,但是她很快就明白過來。
這裡不是王府,這裡是榆林。
樊幗英受了重傷,韃子就趁虛而入,讓西秦軍受到重創。
誰也無法保證,韃子會不會再次打過來,甚至一直打到榆林來。
受傷的樊幗英無法保護一城百姓,也同樣無法保護她們了。
“彤彤,我們會有危險嗎?”宜寧郡主不安地問道。
“會的,這世上就沒有完全不會發生的事,我們誰也不知道榆林有沒有喬裝改扮混進來,等待裡應外合的韃子,所以郡主千萬不要自亂陣腳,無論樊姑姑何時痊愈,我們都要做好隨時抵抗韃子的準備。”
宜寧郡主訝異地看著沈彤,沈彤目光平靜,看不出波瀾。
“彤彤,你不怕嗎?”她問道。
“害怕沒有用啊,既然沒用,那就不用怕了。”沈彤笑著說道。
宜寧郡主扁扁嘴,眼圈兒紅了:“彤彤,如果我像你一樣就好了。”
像她一樣,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姑娘。
可是眼前這個小姑娘卻又不普通,她說的話,她做的事,她的平靜,她的笑靨,都讓她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