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瘦弱的手臂揚起,手中赫然是兩把蛾眉刺,而那兩個大丫鬟抽出了暗藏的短劍。
這些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女子,竟然全都帶著兵器。
就連羽白先生也暗暗吃驚,但是他很快就明白了。是他輕敵了。
秦王能把唯一的女兒遠置於此,又怎能沒有防備。
跟隨郡主來榆林的人雖然並不多,但是顯然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
這些跟隨在郡主身邊貼身服侍的嬤嬤和丫鬟,想來全都是高手。
羽白先生文雅清秀的臉上變得越發陰鬱,他喝止住衝上去的手下,高聲喝道:“郡主,你們隻有六個人而已,而我這裡的人是你的十倍百位,你最好束手就擒,我保你安然無恙,但你若然負隅反抗,那就是癡心妄想,現在府裡府外都是我們的人,即使你們從這座院子裡衝出去,也衝不出這座府,衝不出榆林城,何況榆林城也要保不住了,前線的樊家軍已是強弩之末,根本無力顧及榆林,忽兒金大將軍的兵馬勢如破竹,又豈是這無名無卒的榆林城可以抵擋的。”
“羽白先生,你......你說什麼忽兒金將軍,他是......他是誰?”被撞得發髻散亂的樊三太爺顫聲說道,這是怎麼了,羽白先生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能聽懂,可是放在一起,他卻不懂了。
羽白先生用眼角子睨他一眼,冷笑道:“忽兒金大將軍是大汗手下第一員猛將,可惜樊安城已死,否則定被忽兒金大將軍碎屍萬斷!”
“你......你說什麼?你騙我!”樊三太爺麵如死灰,方才的意氣風發已經蕩然無存。
羽白先生是去年為他所用的,幫他辦了很多事,把大哥整治得有苦說不出。
他一向器重羽白先生,尤其是這一次,羽白先生的妙計能讓他接管樊家,接管整個樊家軍,還能把那個隻有五歲的嗣子握在手心裡。
怎麼忽然之間就變了呢?
這是哪裡出了問題?
“哈哈哈!”一陣稚嫩的笑聲傳來,原本躲在侍衛身後的郡主緩緩走了出來。
麵對殺氣騰騰的眾人,郡主步履從容,神態平靜。
她撩起身上的紫貂鬥篷,羽白先生這時才看到,她腰上係著一隻革囊。
在眾人的注視下,郡主有條不紊地解下革囊,她把革囊舉在手中,輕聲笑了。
千鈞一發的時刻,小女娃的笑聲顯得格外詭異。
然而,下一刻就更加詭異了,不僅是詭異,而且還可怕。
郡主用她那潔白如玉,柔若無骨的小手,小心翼翼地從革囊裡取出一樣物件。
她把那物件高高舉起,麵向眾人。
那物件亂發叢生,麵目猙獰,圓睜著的一雙眼睛,死死地瞪視著羽白先生。
那是一顆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