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江婆子走出家門,像往常一樣,先去買菜買肉,然後再去書院街沈家上工。
她和街上早起的婦人們一樣,提著菜籃子,嘴裡小聲念叨:“青菜兩把、豆腐一塊、豬肉一斤、排骨一斤,再買一把蔥,哎喲,千萬彆忘了要給桔子買上兩文錢的泥鰍。”
“江婆子,你自言自語說什麼呢?”
斜次裡一個人跳出來,站在她的麵前,江婆子不用看也知道是誰,堆起一臉看上去很真誠的笑,問道:“哎喲,是餅哥兒啊,這麼早就出來了?吃早飯了嗎?”
大餅斜睨著江婆子,一副拿著雞毛當令箭的樣子。
“江婆子,七少回來了,他老人家一回來就問起你了,你說他對你做的事有多重視啊。”
大餅說話時候表情豐富,即使是拿著雞毛當令箭,他的姿態也十分到位。
江婆子眨眨眼睛,臉上頓時換上一副既感激又滿足的表情。
“七少這麼重視我,老婆子就是肝腦塗地也無怨無悔。”
大餅咧咧嘴,嫌棄地後退一步,生怕江婆子為表忠心一頭撞到地上,腦漿濺他一身。
“行了行了,下次換個詞,你不嫌惡心,我還嫌呢。”
江婆子嘴角一抿,溢出一抹溫婉的笑:“餅哥兒,你專程過來,就是為了告訴婆子這件事?”
“當然不是,七少讓我問你,你是不是隻會做人肉包子,除此以外,什麼都不會?”
“啥?”這一次江婆子不是裝的,她是真的給嚇了一跳。人肉包子那事兒已經過去好多好多年了,自家男人和兒子早就不當屠戶了,她當然也不蒸包子了。
“彆裝了,你是不是不會做飯?”大餅不耐煩起來,為什麼他要和江婆子討論人肉包子?影響他一天的好胃口。
江婆子的腦子轉得飛快,她這輩子,除了沒做過善事以外,她什麼沒做過,什麼沒見過?
她立刻委屈起來,掰著手指頭說道:“沈太太最喜歡吃我炒的青菜豆腐、釀豆腐、家常豆腐;大姑娘喜歡吃我蒸的紅棗卷子;二姑娘從不挑食,什麼都吃,可又什麼都不愛吃,無論多好吃的菜,她也隻是吃上幾口而已,婆子蠢笨,這麼久了還不知道二姑娘有啥喜好。”
江婆子口中的大姑娘是欣嫵,二姑娘是沈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