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一個花瓶,擺在那裡時你可能一年也不會伸手碰一下。可是忽有一日,你發現放花瓶的地方空空如也,那隻花瓶不見了,你便會去找,去查。
任何東西,隻要還有一點用處,都要放在自己可以看到可以碰觸到的位置,那是屬於你的位置,那件東西隻要還在那個位置,便就是你的。
反之,就是彆人的了。
即使是曾經被自己束之高閣的花瓶,一旦成了彆人的東西,即使打碎了,花瓶的碎片也會傷人,而被傷的人裡,可能就有曾經身為主人的你。
現在,秦王要查的,就是那隻並不起眼,看似早已無用的花瓶。
把花瓶找到後,擺在自己可目及的地方,即使不是用來插花,忽有一日,也能拿來砸破敵人的頭。
秦王把這件事交給了周錚。
周錚從王府出來,越想越覺奇怪。
平時這種事,父王都會交給蕭韌的,為何今天卻讓他去辦了?
難道父王也看出來,小七對沈姑娘沒安好心了?
小七這個家夥,終於有機會去安慰人家了。
周錚縱馬便向清水巷走去,走了幾步,他又勒住了韁繩。
若是沈彤並非沈氏遺孤,那豈非就是來曆不明的孤女了?
如果他查到沈太太和沈大姑娘的下落,那麼沈彤呢?
沈彤怎麼辦?
周錚腦海裡浮現出沈彤騎在小紅馬上,一臉嬌俏的小模樣。
這小姑娘怎麼就這樣倒黴啊,出身已經夠苦了,現在就連相依為命的母親也是彆人的,一旦坐實她並非沈家後人,父王對她的態度恐怕也會大打折扣了。
周錚歎了口氣,生平第一次有了憐香惜玉的感覺。
他甚至不想去查了,索性就說沒有這回事,沈彤就是沈家後人便行了。
可是這事既然是從李思南那裡說出來的,父王一定會很重視,即使自己不查,父王也會把這事交給彆人,到了那個時候,沈彤的身世依然會被揭開。
與其讓彆人把沈彤查到體無完膚,還不如由自己去做。
想到此處,周錚縱馬向清水巷而去。
小七,如果你不是我兄弟,如果我不是姓周,這件事上我一定不會讓著你的。
周錚知道,這世上有些事情,販夫走卒能去做,而他不能。
周錚更知道,蕭韌可以去爭取的事,而他最好連想都不要去想。
從出生的那一刻,他就注定不能任性,也注定不能隨心所欲。
清水巷離秦王府並不遠,而蕭韌卻沒在家裡,他在蔣家。
今天蔣雙流回來了,蕭韌和蔣雙流在談事情,周錚到的時候,正看到蔣修傑站在巷子口,百無聊賴。
“七少和我爹在談事,把我轟出來了。”
轟出來也不至於轟到巷子口吧。
周錚問道:“你在這兒等誰?該不會是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