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要找這麼一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一個燕北口音傳來,透著不耐煩。
這是楊錦軒的聲音,他在很小的時候就去了燕北,住了十來年,不知不覺已是一口燕北口音。燕北人有個共性,那就是認為自己說的是官話,即使到了京城,上見皇帝下見官員,楊錦軒一開口,還是一口他自認是官話的燕北腔。
另一個聲音說道:“這地方雖然破舊,但卻是福澤之地,當年四爺便是在此處得了機緣。”
“機緣?我呸!要裝神弄鬼去騙那些無知百姓吧,少在二爺我麵前裝大頭蒜!此處若是真有機緣,季四那麼有錢,為何不把這裡修一修?”楊錦軒不屑道。
雨聲越來越大,兩人的聲音越來越遠,楊錦軒的最後兩句話尚能勉強聽清楚,可是另一個人的聲音卻被雨聲淹沒聽不到了。
沈彤壓低聲音說道:“此處不能留了,現在他們還不知道我們在這裡,一會兒看到馬匹,就會起疑了。”
江婆子冷冷道:“似是隻有他們二人,其他人都在外麵,不如一起宰了。”
沈彤道:“不行,若是隻有我們兩人,宰了他們也能脫身,可還有三個呢。”
大餅和韓無忌雖然也有武功,可他們的武功頂多算是防身之術而已,至於芳菲,抓臉扯頭發罷了。
江婆子想想也是,楊錦軒不會孤身來此,應該是這裡不便讓隨從們進來,其他人要麼已把道觀包圍,要麼就守在門外,以楊錦軒的身份,他的隨從不會是泛泛之輩,肯定都是刀尖上滾過來的行家裡手。
隻要道觀裡麵稍有動靜,那些人便會奪門而入。
到了那時,她和沈彤或許可以全身而退,而這三個小的卻是不能。
“那我先去看看。”江婆子說道。
沈彤道:“還是我去吧,你在這裡護著他們幾個。”
江婆子經驗老到,武功也不弱,但是她也隻能算是江湖狠人,狠人不是殺手,在這個時候,反而不如沈彤自己去。
江婆子悄聲說道:“姑娘,你當心一點兒。”
黑暗裡待得久了,江婆子雙目已能視物,這時她才發現,沈彤不知何時已經換上了夜行衣。
她在心裡自愧不如,自己還在東想西想的時候,沈姑娘卻已經做好了出手的準備。
沈彤打開窗子,一陣急雨斜飛進來,沈彤的身影消失在雨夜之中......
吱呀一聲,道觀的大門再一次從外麵推開,幾個人影魚貫而入,他們帶著鬥笠,其中一人手中撐傘,傘下之人被雨傘遮著,隻能看到身材圓潤,是個胖子。
“四下看看。”其中一個人沉聲說道。
大雨傾盆,院內隻餘下兩人一傘。
另外幾人很快回來,道:“後麵有馬匹。屬下問過那兩個小道僮了,說是有五個人在此投宿,一個老婆子和她的孫子孫女。”
傘下之人冷笑:“老婆子和孫子孫女,他們騎馬?”
來人道:“屬下這就去把人結果了。”
“等等,先把人綁了,等我忙完親自看看。”傘下之人說道。
“是。”來人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