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彤回到自己屋裡,鋪紙研墨,給蕭韌回信。
她告訴蕭韌,這兩天她很開心,因為阿鈺來了;京城裡還是很熱,今天她帶著阿鈺去吃雪花酪,在路上看到一隻貓,長得很像桔子。
洋洋灑灑竟然寫了幾頁,沈彤忽然覺得自己很嗦,怎麼寫了這麼多?一定是好久沒有練字,寫著寫著就當成是練字了。
沈彤把信仔細疊好,裝進信封,用火漆封上,眼睛瞥到炕桌上的柿餅,忽然想起阿鈺剛剛說的那些渾話,剛剛褪去的潮紅又湧了上來,什麼提親,哪有向人家弟弟提親的道理,她若是答應,點點頭就答應了;她若是不答應,找天王老子提親也沒用。
再說,蕭韌剛滿十八,提什麼親?前世的時候,她都沒有聽說過蕭韌成親。
那時蕭韌二十二歲也沒有成親,所以這一世當然也不會。
可是這一世很多事情都改變了。
前世周錚也是做了太子之後才成親的,他的太子妃是辛五,可是這一世,蕭韌來信說過,周錚的親事已經定下了,親迎的日子定在明年,而且與他定親的女子也不是辛五。
所以蕭韌也會有所改變吧。
沈彤坐在炕桌前,托著下巴,望著桌上的一盞四角小燈,想像著秦王讓丁側妃去給蕭韌張羅親事,然後蕭韌......
蕭韌不會答應!
他一定不會答應的。
沈彤朝著炕桌用力捶了一拳,燭火跳動,然後......炕桌緩緩的從中間裂開一條縫。
沈彤......
她真是閒的。
次日,幾個人全都出去逛街,出門之前,每個人都把那幅畫像仔細看了一遍,把畫上女子的相貌記在了心裡。
雖然沈彤和燕北郡王都知道,雲七十有八、九還是會易容,可是比起易容後的相貌,他們能找的也隻有畫像上的了。
燕北郡王說道:“索性讓我帶來的那些人也一起找吧。”
沈彤搖搖頭:“我們也隻是碰運氣而已,沒有必要興師動眾,再說,現在我們擔心不是找不到她,而是她會做出驚天動地的事。”
他們的娘,可不是一般人,他們的娘,不動則已,一動就能嚇死人。
“還有一個人可能會知道她的去處。”沈彤說道。
“是誰?”燕北郡王問道。
“一個長得像崔小魚的人,他一直都在盯著娘,所以他很可能會知道。可惜,隻有大餅見過他。”沈彤說道。
接下來,大餅便去了棺材鋪。
他是去棺材鋪寄信的。
隻是這一次,大餅到了棺材鋪交了信卻不肯走,他東拉西扯,棺材鋪裡的人各忙各的,沒人理他,大餅索性幫著乾活,又是紮紙人,又是砸紙錢,忙得一頭大汗。
“大餅,你這麼閒嗎?”有人問他。
大餅嘻嘻一笑:“彆說,我還真沒有什麼事,就是送送信,對了,那天我在這兒好像看到小魚了,今天他沒來?”
“小魚?哪個小魚?”那人問道。
“蔣大將軍手下的那個崔家的,以前是跟著蔣老爺子的,我小時候和他家的小孫子,就是叫小魚的,我和他打過架,還把他的屁股打腫了,上次我來這兒的時候,遠遠的看到他了,我來不及打招呼,他就走遠了,唉,也不知道他還記得那件事嗎?我也挺後悔的,下次看到他,我一定要請他吃飯。”大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