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郡王撩開車簾,衝著外麵喊道:“把可意兒叫來。”
可意兒在後麵的車上,他正眉飛色舞地對芳菲說道:“妹子,你要相信哥,隻要你的脂粉鋪子開在燕北,哥保證讓你賺得杯滿缽溢。”
大餅冷哼:“乾嘛?燕北的土匪們都喜歡塗脂抹粉嗎?”
可意兒睨了他一眼,懶得理他。
這時,有人隔著車窗喊道:“意兒哥,公子叫你過去呢。”
車停下,可意兒跑了出去,片刻後,他再回來時,有正經事要忙了。
“那誰誰誰,看看傳信兵走了沒有,往燕北城送信,快,六百裡加急!”
“意兒哥,急什麼,咱們再走上十日就到了燕北地界了。”
“你懂個屁,公子把時間算得剛剛好,一天都耽誤不得。”
一騎揚塵,向著燕北的方向而去。此番燕北郡王出關而來,他走了一路,也把他的傳信兵留了一路,從京城到燕北,有二十名傳信兵,十個聯絡點,這些傳信兵都是燕北的冰天雪地裡訓練出來的,騎術好,能吃苦。
十日之後,燕北下了今冬的第二場雪。
桔子的貓生裡,還是第一次看到雪。它很是鬱悶,放棄了自己的籠子,整日窩在沈彤的皮鬥篷裡。
小柴可沒有桔子這樣的待遇,雖然燕北郡王給每個人都準備了棉衣、皮毛鬥篷,還有大得出奇的皮帽子,可是小柴的耳朵還是生了凍瘡。
他照著鏡子看著自己那可憐的耳朵,悲從心來。
“芳菲,我記得藍師傅有個凍瘡膏的方子,他沒有傳給你嗎?”
芳菲攤攤手:“傳是傳了,可我沒做過呀,再說材料一時也找不齊。”
小柴的眼淚都要流下來了,他太可憐了,他要去的地方是物華天寶的西安城,而不是飛雪連天的燕北。
西安城裡還有數不清的姑娘在等著他,可他卻要與熊瞎子為伍。
“芳菲,你看我的皮膚是不是粗糙了?”
“臉還馬馬虎虎,就是你的手怎麼變胖了,該不是手上也要生凍瘡了吧?”芳菲伸出自己的手比了比,沒錯,小柴的手就是像要生凍瘡。
小柴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那怎麼辦,我聽人說生過凍瘡就會年年生,我的手曾經那麼修長漂亮,現在就要變成凍肉包子了”
車輪軋在積雪上,咯吱作響,車轍印在雪地上蜿蜒,雪花漫天飛舞,眨眼間就將一切痕跡遮蓋得無影無蹤。
自從進了燕北境內,雲七便沒有了精神,馬車停下時,她便看著一望無垠的雪地出神,以至於沈彤不得不找了頂罩著輕紗的帷帽給她戴上。
沈彤在燕北住過,她知道在雪地裡久了會眼盲。
她知道的事,雲七當然也知道,可是卻執拗地把帷帽扔到一邊。
一日,她忽然指著遠處的一片雪壓著的鬆林說道:“那死鬼追到這裡來,我給了他一巴掌,早知他會死,我就多打他幾巴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