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彤來到京城的時候,已是早春二月。
國喪已過,京城熱鬨喧嘩,花團錦簇。
沈彤隻是路過。
是她忽然想要進城看看,離開京城幾個月了,她想知道現在的京城是什麼樣的。
許安和路友也進城了,他們曾經是飛魚衛,京城裡有很多人認識他們,他們的離開事關楊捷之死,若是以前,他們在京城一露麵,便會被抓起來送到楊家審問。
可是現在,他們走在大街上,沒有人理會他們。
忽然,一個愉快的聲音響起:“許叔,路叔,是你們嗎?”
兩人尋著聲音望過去,隻見一個青衣小帽的年輕人正驚喜地望著他們。
“蝦頭?”兩人異口同聲。
當年蝦頭不辭而彆,直到三年之後,沈彤才告訴他們,蝦頭是細作,混在飛魚衛裡的細作。
“是我啊,許叔路叔,你們全都回來了,阿治哥和雙喜哥呢,他們也一起回來了嗎?”蝦頭的聲音裡透著欣喜,他的眼裡也都是笑意,這不是裝的,他是真的高興。
許安看向身後,沈彤和江二妹說要四處逛逛,晚上在城外三裡莊彙合,這會兒不知道去了哪裡。
“他們沒有回來,我們兩個也隻是路過。”許安說道。
“這可真是太巧了,沒想到還能在京城遇到你們,我做東,我們去喝一杯。”蝦頭愉快地說道。
“好啊,多年不見,敘敘舊也好。”許安笑著說道。
......
沈彤和江二妹去的地方是定國公府。
“這地方不會有朝廷鷹犬盯著吧?”江二妹問道。
沈彤搖搖頭:“以前肯定是有的,現在沒了。”
現在的定國公府,已不同往日。
一駕駕馬車,一頂頂轎子,把定國公府外麵的那片空地擠得水泄不通。
下人打扮的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著閒天,他們或是等著自家主人從裡麵出來,或是等著裡麵的人叫自家主人進去。
江二妹張大了嘴巴,好一會兒才說出話來:“這都是來送禮的?”
沈彤笑道:“能把禮送進去的隻是少數,大多數人就是想來混個臉熟而已。”
“這群狗官!”江二妹忿忿。
沈彤對江二妹道:“我們去後門吧。”
後門同樣停滿了各式各樣的車駕,隻是沒有了轎子,官老爺們還要點臉麵,是不會侯在這裡的,停在這裡的車駕,都是排隊送禮的。
沈彤聳聳肩,對江二妹說道:“看來我們隻能跳牆頭了。”
江二妹嗯了一聲,二話不說,就竄上了牆頭。
沈彤吐吐舌頭,狼群裡長大的,這跳牆頭的功夫比桔子都要好。
沈彤忍不住伸手摸摸背簍裡的桔子:“彆急,咱們也上去。”
“看,那邊有人翻牆頭!”
“是偷兒吧,光天化日的,膽子也太大了!”
“快,來人啊,抓賊!”